段寒芜被纪长情拖着走,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委屈在那里哭的珍珠,心里一阵揪痛。只看到顺子黑着脸过去扶起珍珠,才慢悠悠的朝着门口的马车走过去。
坐在马车里,看着周遭的景物不断的向后退,段寒芜安静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抬起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嘴角带着轻松的笑容。纪长情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书,偶然间抬头便是看到一身鹅黄色衣衫的段寒芜看着窗外抿唇轻笑的样子,他不由的跟着心情好起来,也温柔的弯了弯唇瓣。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期望离开皇宫啊。”纪长情不愠不火的说了这么一句。
段寒芜一愣,抚着帘子的手也停下,转头瞧了纪长情一眼。不得不说,纪长情算是长相俊美的帝王了,狭长的眸子带着波光流水,又像是悬崖一般的深不可测,没人能知道他那双眼睛里蕴藏着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那醉人的波光。坚挺的鼻子,高高的鼻梁下一双薄的红润的唇,都说薄唇之人薄情,他是帝王,想必会更加的薄情。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在车厢里四处散落,发尾的一字型发簪固定住,不会让它随意乱飞,手执一本书,模样惬意的坐在那里,像是翩翩风流的佳公子,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帝王色彩。
“你这般看着我,是做什么?”纪长情含笑的看着段寒芜,很是满意她现在的眼神。
段寒芜发觉自己失礼了,赶紧咳嗽几声,尴尬的转过头去,“没看什么,只是想着出宫以后要去哪里。”
“我不是说过了,我们是要南下。”纪长情好笑的回答,“一路上游山玩水,也算是放松一下。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期待,甚至我还觉得如果可以,你再也不想回来了。是吗?”
段寒芜有些窘迫,这么容易就被他看出来了,她掩着唇瓣再咳嗽几声,“皇上多虑了,臣妾没有那个意思,皇宫是臣妾的家,不回来这里臣妾还能去哪里?”
“寒儿,在宫外不必这般将就,直接唤我相公就好。”纪长情眸子一转,颇为轻佻的说道。
相公?段寒芜脸色骤然一红,“什么相公不相公的,我叫不出来。还是叫你公子吧。”说着她撇过头去不看纪长情,正对着纪长情的耳根却是红的可爱。
纪长情心情好的弯弯唇,不打算逗弄段寒芜了,继续低头看着书。
很快的,在马车外面的顺子成功拿令牌通过皇宫大门之时,眼前的景物才变幻,入眼之间是繁闹的街道,各处都有叫卖声。段寒芜忘记了刚才的羞窘,大胆的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过去,嘴角都是欣喜的神色。不多时,马车逐渐驶出了皇城,到了一片通体碧色的郊外。野外的空气果然是新鲜的,和在皇宫呼吸着的空气完全不同,段寒芜左右看看,反正也没什么人,就大方的打开帘子,拄着下巴看着外面。
“你倒是十分喜欢宫外啊。”段寒芜再转头回来的时候,发现纪长情不知何时放下书,正眸子闪闪的盯着自己看,吓了一跳。
段寒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顺气,“公子是何时看完书了的,吓我一跳。”
“是你自己看的太入迷,怪不得我。”纪长情失笑,“看这样子,天黑我们大概要露宿野外了。也不知是因为谁起来晚了,错过了最佳出发的时间。”
段寒芜知道他在说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的,“公子,早上珍珠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直呆在厨房,没有见到公子您多少次,便不认识,才出言顶撞,还请公子不要责怪她。”
“我倒是很好奇,为何这次你没有带傲霜出来。”纪长情疑惑的问道。
段寒芜淡雅的勾起一抹笑,“我自然有其他事交代她,就拉了珍珠来。”说着她转头看了看外面已经趋近于日落的天色,“看来今晚真的要露宿在野外了,不过也好,就当是感受生活了,不是吗?公子。”
“是啊。”纪长情懒懒的靠在车壁上,缓慢的闭上眼睛,“我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段寒芜点点头,并未说话,只是复杂的看了一眼那闭了眼睛的男子。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纪长情才幽幽转醒,睁眼便看到车内空无一人,他眸子一紧,直接站起身子掀开马车帘子,入眼的却是那燃起的篝火,还有那一股香气蹿入鼻子。纪长情疑惑的看着那边,抬步走下来。
“啊,公子你醒了?”段寒芜注意到纪长情,冲他招了招手,“快来这吃烤鱼,我刚才烤的,好吃着呢!公子倒是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