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又一巴掌……

这样的狂怒，如猛虎出山一样，要把她看见的所有人撕裂，然后吞吃如腹，才能满足、才能停下……只有人死了，才会终止。

这是要活活把人给打死的节奏啊！

有人已经晕倒了，有人开始害怕了，有人开始后退了，有人开始发抖了……

“不……不要……不要啊……”

看着如杀人恶魔一般逐渐陷入疯狂的幕黎歌，幕明云连冲上去救幕明春的勇气都失去了，她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哗哗流着眼泪的双眼，嘴巴颤抖着。

“不要啊……”害怕、恐惧、无助、缠绕着幕明云，她跪坐在地，看着风中似火一般耀眼、张狂的幕黎歌站在院子中央。

幕明云流泪满面，她在哀求，“不要……不要……”

幕黎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把开始还能呻吟两句，现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如条死狗一样的幕明春给扔在地上。

不要！幕黎歌在心里冷笑。她们鞭打她的时候、打出可以击碎她心脏拳头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说一句公道话，说一句不要呢！

别人的命是命，她幕黎歌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我饶了她，那么谁又能饶过我吶！可笑。

幕黎歌一脚踩在口吐鲜血的幕明春的头上，她歪头看着幕明云，“二妹啊，你说什么呢。风太大，我听不清。”

……幕明云怔住了。

那是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的眼神。嗜血？狂暴？如死神、如地狱浴血的恶魔……

幕明云害怕的手都在抖。可是她不敢移开视线。

幕黎歌的脚踏在幕明春的头上，她每用一寸力，幕明春的头就往泥里深入一寸。

空气寂静，无人敢说话。甚至有的人连呼气都故意的放轻了。

她们都躲避着幕黎歌吃人的视线，她们都害怕她，她们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躲起来。恨不得自己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透明人。

幕明云看着幕明春的脸，就那么被一点一点的踩在泥里，看着她手指无意识的抽动，看着她半磕着的双眼，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随意的踩踏，看着她的脸一寸一寸的陷进泥土里。

幕明云咬着抖动的唇，不敢在说话。

她怕，她怕幕黎歌的眼神在锁定在她的身上。

她怕，她说一个字，下一秒脸被踩在泥地里的人，就是她自己。

***

“夫人！”随着紧密的脚步声的，还有李梦烟大丫环的声音。

看着苍白着脸的夫人、姨娘，和那一身血红矗立在这院子里，抢眼的大小姐，大丫环一抬手，从前院赶过来的护院们抽出了腰间的刀，围成一团将幕黎歌围住了。

“怎么？这是要抓我？”幕黎歌云淡风轻的笑了。

李梦烟握紧了双拳，面色如平静无波的一汪清水的她，已经从刚刚幕黎歌制造的骇人魔障里清醒了过来。

李梦烟指着幕黎歌，拿出后院主母的姿态，一脸的大义凛然，“幕黎歌，你放肆！”

“哦？放肆？我倒想知道我是如何放肆了？”幕黎歌笑问她。

李梦烟右手一挥，义正言辞的说：“你身为幕府的血脉，当记得幕府一族的家训。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打身为你长辈的张姨娘，是为目无尊长；在你脚下的，虽比你小但那也是你的妹妹，而你对自己的姐妹，竟然是拳脚相向，毒打至此，简直是无情无义，人神共愤。”

“来人啊，把这无目尊长、无情无义之徒给我拿下。立刻关入地牢，等老爷回来，再行定罪发落。”

“谁敢。”一直在幕黎歌身后的怜香、惜玉立刻上前了一步。

李梦烟仰天笑道：“小骚蹄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翻了天了，竟然还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