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薛语冰随便扒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昨晚就安置好了。”
餐桌上气氛有片刻的沉默。别离之际,互相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海峰的大嗓门从前院里就传进来了,他和好几个制作人都是老朋友了,正热络地聊着天。
马上就要说再见了。
虽然以后相见的机会多多,可眼下的分离也是真实存在的。明明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现在重新又抽离出来,秦月感觉到心里有一阵酸涩。
大概是不舍吧。
秦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中国结,拉过薛语冰的手放在她的掌心:“我手工不太好,但是希望你能喜欢。”
薛语冰几乎可以想象,秦月趁自己洗澡或是管理店家后台时,从口袋里掏出盈盈软软的红绸绳,就着床头夜灯一穿一梭的样子。
她指尖的波澜细挑,眼中的绵绵柔意,都被一一扎进这里面。
这只吉祥结不是死物,它正躺在她手心发光发热呢。
薛语冰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钱包的夹层里,对秦月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秦月也弯了嘴角:“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薛语冰立刻回到酷酷的表情:“不笑的时候也好看。”
推着行李箱,走到院子就要分开了,两人各自跟着经纪人回程。
秦月朝薛语冰挥挥手:“再见。”
薛语冰戴着墨镜,挡住了底下泛红的眼眶,也向她挥手:“再见。”
马上回去再见。
秦月趴在车窗上,眼巴巴地看着“风清居”的猫咪招牌在视线范围内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她的心情突然有些怅然若失。民宿生活告一段落了。
张海峰见她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半天不说话,便问:“这段时间怎么样?”
秦月收回目光:“特别好,每天都很开心。”
张海峰便放心了:“说实话,我一开始还担心你会不会跟薛语冰合不来。”
秦月不解:“她人很好,温柔体贴又会说俏皮话,其实我最舍不得的就是她了。”
张海峰头顶三个黑人问号,他们说的真是同一个人吗?
难道她换人设了?
秦月无奈道:“到时候节目播出您就知道了。”
张海峰点头,忽然想起来有正事儿要说:“马上有个试镜,古装剧,机会难得,你考虑考虑。”
一谈到工作,秦月便坐直了身体,对张海峰说道:“您都觉得机会难得,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机会是难得,但是这角色不一定适合你.....回头我把剧本发给你,你考虑清楚了,试镜在后天。”
秦月眼眸微垂:“好。”
***
薛语冰一上车,张蓓蓓就开始日常苦口婆心:“听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鸡鸭鱼肉沙拉酱一个没落下,马上要试镜了,你骗的了自己骗不了镜头!”
薛语冰伸了个懒腰:“什么时候试镜?”
“三天后。”张蓓蓓看着薛语冰明显肥了一圈的脸,颤抖的语气透露着绝望,“你真是好样的,再在民宿呆上几天可以直接拍孕妇公益广告了!”
薛语冰听惯了秦月山涧冷泉般清冽温柔的声音,现在张蓓蓓一口大碴子味儿着实扎得她有些头痛:“你别激动,减肥有三天足够了。”
张蓓蓓默了默,薛语冰这话还真是不假。
世界上奇葩众多,其中有一种叫“易瘦体质”的可以说是相当拉仇恨了。薛语冰就属于这种。
一顿不吃肚子就瘪了,饿上一天脸能瘦一圈儿,节食两三天那整个人都能小一号。
“别仗着年轻胡吃海喝,养成坏习惯等老了有你的苦头吃。”
薛语冰不喜欢坐着,干脆躺下窝在座椅软垫上,转移话题道:“《雀琴烟》?”
“对,”张蓓蓓犹豫片刻,还是同薛语冰商量道,“上次和你说的另外一部戏我觉得也可以,《雀琴烟》不少人盯着呢,竞争有点大,你多试几部,有个保底。”
薛语冰摇头:“导演不喜欢这个,咱们别给自己惹麻烦。”
试镜不仅仅是导演对演技的考验,也是对这个演员诚心与否的试探。
到处跑场,影响试镜表现不说,若是同时被多方选中了,到时候又推辞不去,双方面子上都挂不住。
张蓓蓓自然懂这个道理,可是过了这村没这店,要是这批赶不上,那接下来小半年都没什么本子了。流量绝不等于靠脸吃饭,没有作品迟早得糊。
她转头看着薛语冰:“你可想清楚了,这不是儿戏。”
薛语冰不慌不忙:“想清楚了,心诚则灵。”
“待会儿下了飞机回家休息,别玩游戏了。”
薛语冰含糊地“嗯”了一声。
休息?
当然是拉上秦月开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