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呀?”秦月看见沙发角落一抖一抖,走过去把抱枕一挪开,果然,它藏在这儿了。
“喵。”小猫一跃而起,趴在沙发背上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选择性对眼前的人视而不见。
秦月失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猫咪。她抬手轻轻抚着它的脑袋,却惊讶地发现,它的耳朵怎么又红了?
其实它还是舍不得自己离开的吧?刚到这里,秦月便忍不住又把猫咪抱进怀里亲亲揉揉一番。
等玄关处终于传来关门声,小猫呆愣愣地蹲在沙发上,耳朵根儿都红了个透。
抱抱就抱抱,不要用胸挤人家的脸嘛!
还有她刚才对自己一顿狂亲,脑袋,额头,鼻子......
受不了了,小猫立刻冲下沙发,四处寻找出口。
最后,在卧室找到了一个空调洞,一个跃步飞上去,终于爬了出去,在最后一秒掉在了草坪上。
“哎哟......”薛语冰揉着小腿,疼死她了!
站起来,试着走两步,还好,没有骨折。
薛语冰长舒一口气,一瘸一拐地贴着墙根往外面走去,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张姐,我,我刚才手机静音没听到,现在听到了,我在......”
或许下一秒就能听见熟悉的声音,或许明天清晨醒来就能看见熟悉的小毛球,或许……她心里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谢元仪收到消息,眉梢一挑。
那小胡同交通不便不说,还冬凉夏暖,整个街道也没人管,脏乱差得很。她养的猫看起来娇气得很,在那儿呆的住?
不过转念一想,房子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挺麻烦,她一时间还不知道该给秦月安排什么住处,只是觉得她现在住的环境不太安全就顺口一提。既然她说暂时不想换,那就由着她吧,自己这边也托人规划一下。
谢元仪很快回复了她:“好。后天张海峰会接你去试礼服。”
秦月在家呆了一天,没有出门。不管她是坐是躺,看电视还是四处神游,那道熟悉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宜章皇后》刷了两遍,秦月关了电视,蜷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烟雾蒙蒙,眼前的景象都被虚化了,一切若隐若现,仿佛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伸进伸出地操控着。
她被一根绳索吊起,悬在半空。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脚底传上来的阵阵冰冷。
是地狱吗?
耳边声音低沉而又杂乱。放肆的大笑,女人的哭泣,隆隆的车响......一遍一遍,耐心而细致地在耳廓深处碾过。
被缩水了又缩水的记忆,在时光的荒野上肆意生长。
绳索一松,四周的风呼啸而上。整个身体急速下降着,她以为这样便要坠入阿鼻。
一道白光闪过,伸出锋利的爪子往这道黑暗的幕布上生生撕开一道裂口,于是有光束垂下来,将她打捞上去。她急速上升着,同时却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
本能地伸手过去。没能抓回来,却摸了一手冰凉。抬手一看,竟是一大滩血。
湿哒哒黏糊糊的血裹了满手,里面还掺着些许绒毛,有几缕修长的绒毛露在外头,灿灿地发着白光。
逆天改命。
我以我血绘丹青!
“别,别死!”秦月猛地睁开眼,悬在半空的手复又无力地垂下。她猛地眨眨眼,沙发,电视,窗外沙沙的蝉鸣,一切都随着浪潮回溯而来,如往常一般模样。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噩梦突如其来,既魔幻又真实。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秦月双脚落地想站起来去洗手间洗漱一下,这才发觉自己就跟软脚虾似的,走一步都绵软无力。
睡了一觉反而更累了。她叹了口气,现在也精力再去折腾了,干脆扶着家具一路摇摇晃晃进了房间。
秦月勉强支撑着定好了明天早起的闹钟,怀里空虚一片,她只好又将被子往身上拢了拢。太累了,她迷迷糊糊没多久就睡着了。
“什么地儿这是。”
往前站了挨太阳晒,往后一步霉味熏人,左边墙上贴满了小广告,右边墙根儿处堆着垃圾。
张海峰俩眼睛转了一圈,溜完这里的情况,眼神里就透露着俩字儿,嫌弃。
就他站着等人的功夫,这筒子楼里陆陆续续下来好几拨人,把楼梯踩得蹬蹬响,一听就很社会的样子。等他们走出来,好嘛,个个五大三粗,背心汗衫敞开了穿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拉风。
果然是很社会了!
啧,秦月她瘦瘦弱弱一姑娘家,住这儿怎么行?
热心的张爸爸不禁陷入了沉沉的担忧中,当即就开展头脑风暴,思索A市的哪个小区既干净又安全,适合一人一猫居住。
正寻思着,秦月已经下楼了:“让您久等了。”
地上蒸着腾腾的热气,顶上也没个遮阳的,张海峰见秦月来了,赶紧上车走人。
“你请了保姆或者助理什么的没?”
秦月摇摇头:“没有。”
现在的车和以往比,大致相同,坐起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空间大了,座椅软.了,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装点着。
其他倒没什么,就这些挂饰抱枕不仅散发着清新的香味,形状也特别可爱。颜文字,柴犬,橘猫......
有的车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里面的萌气早就爆了棚。
秦月抓着软乎乎的抱枕,那种不适感渐渐消退。
“那你的猫怎么办?”
秦月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