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燃起了,今日的天气不知怎的,一下骤冷了起来。看这情形,晚上怕是会落雪。
“都怪我,这几天都忙忘了!”文成责备自己:“书房少置个炭火炉子。”前几天还能凑合,今日恰是小寒,常言道冷在三九,年关越来越近,门外简直冻得让人跳脚。
用过晚饭,二人坐在小厅内,家长里短的闲聊着。聊着聊着,感觉越来越冷,出去一看,冷风咋起。于是,二人起上炉火,围坐两边,手贴近炭火炉,正面反面交替着。一片和暖洋溢,除了一个小难题:家里就这么一个炭火炉。
“将就一晚还成!”文成歪过头,用火钳夹了块炭放进铜炉,拍拍手,掸掸厚重的棉衣,站起身。这意思是还要回到那阴冷的书房?
没等她迈出一步,文忆便一把拽住她的衣角。要是先前,她绝不会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万万不可的。再说男子皮糙肉粗,火气大,冻上一夜,也不会怎样,也就是没火炉,又不是没棉被御寒。
现在知道她是女子,女子生来为阴,若是再受了寒气,对身子断是不好。这样,哪还能让她走?
“就在这边睡吧,反正……”反正你也女子,文忆话没说完,有点忸怩,对着男子打扮的文成说这样的话,她觉着怪怪的。
文成的脸也有些热:应是炭火烤的狠了。故作镇定的用手扇了两下,她是从来没跟别人一起宿过。这突然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左看看这暖意洋洋的房间,右看看温柔体贴的妹妹,书房她是不想回了。
“那……那好吧!”表情好像很为难的样子,纯属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人也不说话,一番洗洗弄弄,也快到亥时了。身着里衣的两人立在床前,别说,文成身着亵衣,披着头发,完全就是个女儿家的样子,文忆先前的别扭也就没了。这两人就这么站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都在纳闷是否得谦让个“你先上床?”
越想越奇怪,文成赶紧三步作两步,先跳上床,缩进被子,卷成一卷,面朝里去。
文忆看的是好气又好笑:“谁还跟你抢被子不成?”说着,两手轻拽:“你这样,我怎么睡?”
圆球往外滚了一圈,让出半扇被子。真真是欠的慌,文忆也不多说,手上一用劲,呼啦啦,滚出了个一头雾水的文成:“这妮子劲咋这么大?”
大红大绿的棉被下,两人一动不动。“你……”两人异口同声。
习惯了一个人睡,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两人都有些不自在。还是文忆接了口:“成姐姐,我们睡吧!”
“成姐姐,成姐姐……说起来我们俩还不知谁长些呢?”文成也不知道郁闷个什么。说实话,这称呼,让她有点别扭。往常都是喊“成哥哥”的,现在这,她担心万一喊顺了嘴,不小心在外人面前喊出来,着实是要命的事。
“不是你说的吗?”文忆听她又小心眼了,促狭的接了一句:“况且,你看起来,似乎是要比我长上一些。”
“好啊,你敢说我长得老!看我不治你?!”文成捉弄人不成,反被捉弄,羞愤的要报仇。她报仇的做法就是伸出手来,“挠痒痒”,当然,文忆是不惧她的。这下子,两下里,互不告饶。嘻嘻哈哈,笑声如银铃,闹作一团。
年轻人玩闹没个准头,突然,额……手下一片柔软,文成心道:“坏事!好像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讪讪“呵呵”两声,手规规矩矩放下,往里转身,又一声不吱,看着像“面壁思过”,嘴里却在给自己找理由:“午间的时候,你也碰了我下,这下,我们是两不相欠了。”说虽这样说,但也听得出,确实是理亏,这不,声如蚊呐。
文忆耳聪目明的,哪能听不见,这又羞又怒下,对文成的背就甩了一拳,她晓得分寸,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用文成的话说,跟捶背差不多。
捶过背,哦不,打了文成一下,便转过身去,不再理她,吹熄了蜡烛……
“嘿嘿,还是我聪明!”文成捂着嘴,暗自得意,笑得像个偷到油吃的小老鼠。今日之事,大起大落,意外不断,弄得她早已筋疲力尽。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