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了出去,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坐在一旁,从床头的烟盒里面摸了一根烟。
他抽了一口烟,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将她还是那个样子,骂了一句粗口之后将烟掐灭,过去将人抱进了浴室。
慕锦时这时候才睁开眼,“不做了吗?”
她脸色有些白,没再哭了,看着他的眼神是冷的。
“有时候,我真的想掐死你。”
听到他的话,慕锦时扯了一下嘴角:“那你怎么不掐死我?”
她有时候,也真的是想死了算了。
他眸色一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宋就放了一缸水,将她放了进去,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慕锦时见他走了,才动了动,随便洗了一下就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宋就在打电话。
她刚走出去,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将电话挂了。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带子是随意系的,心口敞开了一大片,那么冷的天,他仿佛没知觉一般。
慕锦时看了他一眼,要是从前,她早就开口叫他穿衣服了,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说。
她爬上了床,拉开棉被裹着自己。
宋就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走到床边坐了下去:“我们谈一下。”
背对着他的人并没有任何动作,宋就却知道她没有睡着。
“你想怎么样?”
她还是没有动,宋就直接就将她扳了过来。
慕锦时睁开眼,看着他,凉笑了一下:“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宋总?”
宋就张了张嘴,只觉得喉间苦涩:“你还爱我,何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他并不想怎么样,他只是想她像从前一样而已,很难吗?
“但是我也恨你,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宋总?”
他们之间就像是撞进了一个死胡同,根本就出不去。
她不妥协,他不放手,他们就只能这样。
“我虽然对别的事情都没什么耐心,但是对你,我一向耐心很足,你要闹就闹吧。”
说到最后,他竟然无可奈何。
他是真的无可奈何,他那三十多年过得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么光鲜亮丽,从十岁的那一年起,他就开始孤军奋战。
那个生他的女人用一根绳子结束了她的一生,走的时候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给他留下来。
那个生他的男人将他当成仇家,临死了,都诅咒他不得好死。
他从前不知道什么是爱,是她教他的。
他心狠手辣、阴晴不定,却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会收敛自己的坏脾气。
她只教会了他什么是爱,却没有教他怎么去爱,然后无声无息就消失了三年。
如今回来了,她却跟他说,她恨他。
宋就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外卖送过来的时候,慕锦时已经半梦半醒了,宋就将她弄醒,“吃点东西再睡。”
她看了他一眼,不想再闹了。
她披了大衣到外面喝粥,宋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客厅里面安静得很,慕锦时未曾看他一眼。
喝完粥之后,他却突然之间开口:“穿衣服,我带你去见见夏如梦。”
“见她做什么?”
她擦了一下嘴角,“见一下她,那个没有的孩子就能够回来吗?”
他瞳孔一缩,额间青筋四起,可到底是忍下来了:“看她过得不好,或许你会开心一点。”
“你放我走,我就很开心。”
她说完,起身进了房间。
宋就跟着她进去,她走到衣柜边上,回头看着他:“宋总现在连换衣服都要监视吗?”
他怔了一下,倒是没有再继续跟着她了。
慕锦时随意穿了一套衣服,外面冷,在宋就面前,她已经不想要衣品了。
这一次他车速倒是慢了许多,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前,他侧头看向她:“到了。”
她解了安全带,不等他过来,自己就下了车。
风很大,她脸被吹得有些疼。
慕锦时避开了他的手,黑眸沉了一下,却没有再继续牵她了。
两个人刚进去,有个男人就出来叫了一声宋就:“宋总。”
宋就抬了抬手,那人就在前面领着路。
走到一楼远处,下面有一个地下室。
两米多高,有几个阶梯,宋就直接跳下去的。
慕锦时刚下到第二级阶梯,他伸手就将她抱了下去。
前面引路的人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收回视线了。
她推开他的手:“我自己能走。”
宋就看了她一下,伸手牵着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