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你只需要哭一哭，我就会无条件投降，答应你所有的条件。绾儿，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吗？”

夏念儿的眼神越来越冷漠，声音也没了一开始的追忆。

夏绾儿本能地想拒绝，可惜夏念儿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吧，我的妹妹！”

被一句话堵住，夏绾儿拒绝的话压在喉咙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见她不说话，夏念儿继续说道：“你我八岁那年，你说你要给我一个惊喜，放学的时候我在学校后门处等了好久好久，却只等来了一场瓢泼大雨，你还记得吗？”

“我……我不记得了……”被灼灼的目光盯着，夏绾儿本能性地回避，眼神飘忽。

微微一笑，夏念儿又继续问道：“十岁那年，你哭着跟我说不想上学了，因为同学都笑话你成绩不好，还哭着问我我们究竟是不是亲姐妹，为什么成绩会相差那么多？你还记得吗？”

“我……我不记得！”夏绾儿回答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急促了些。

“十二岁那年，你说有男同学给你写情书，你苦恼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还记得吗？”

“十五岁那年，你说你从网上学了一种美容面膜，激动地拿着成品就往我脸上抹，你还记得吗？”

“十八岁这年……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是什么事情吧！”

一件一件地将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夏念儿淡漠地看向夏绾儿，见她苍白着脸色，一脸不想听下去的模样。

不过，这次她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夏绾儿不想听她就不说了。

“八岁那年，我淋着雨自己走到家，大病了一个月，而你对我说的是‘姐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却绝口不提为什么失约。”

“十岁那年，从那以后我答题就再没答满过，于是学校渐渐传出了我之前考试都是作弊得来的好成绩，而你也站在那群人里面对我指指点点，所有人似乎都选择性地忘记了我之前是年级第一名的事实。”

“十二岁那年，我去替你回绝所有爱慕，转日就传出了我脚踏多只船水性杨花的谣言，而你依旧站在人群中，绝口不提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十五岁那年，抹完面膜之后，我过敏到长了一脸小红包，而你只是哭着说了句我只是想跟姐姐分享，就再没过问过我是否会因此而毁容而痛苦。”

“十八岁这年……呵呵！”

“夏绾儿，我不是傻子！是不是我装傻太多，所以你们就全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真傻！”

说完之后，夏念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有些事情她不说不代表她知道。

她也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会痛会累会伤心会绝望的人！

夏绾儿低垂着一双眼，掩去了眼中的波涛暗涌，这些事情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她当然记得，甚至比所有人都记得更清楚。

八岁那年，她第一次嫉恨为什么是姐妹，夏念儿的身体却比自己的健康。

十岁那年，她第一次嫉恨为什么是姐妹，夏念儿的成绩却比自己的优秀。

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嫉恨为什么是姐妹，夏念儿的爱慕者却比自己的多。

十五岁那年，她第一次嫉恨为什么是姐妹，夏念儿的长相却比自己精致。

十八岁这年，所有的嫉恨汇聚到一起，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有夏念儿这个人呢？如果她不存在，就不会有人处处提醒着自己的不优秀了。

可是，这些话她不能说，眼珠转了几转，她依旧选择了哭——

“姐姐，你是在怪绾儿吗？可是绾儿都是无心的啊，难道……难道你害我流产也有这些事情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