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索儿看他一眼,委委屈屈地嗯了声,把盘子往前送到乐巍面前,“你收下,我就走。”
一直好脾气的乐巍打心底儿生出厌恶来,他垂眸睇了那盘子一眼,转身便关上门回房去了。
嘴上说着感谢,却逼人顺着她的意思行事,乐巍非常后悔下午的一时心软,惹上这么一个女人。
这还是除乐轻玲之外他第一个厌恶的女子,那位于小姐也算有本事了。
于索儿端着那盘糕点,拧着秀眉回到了不远处她的那间客房,房间里烛火明亮,她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放,转身走向床边。
床上是特意被店家换上的褥子被子,于索儿伸手摸了摸,都是细棉做的,跟她在家时用的不相上下。
下午那位乐小姐让人给她的那件披风,那用料那颜色,却是她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
于索儿再次坚定了跟着他们兄妹的想法,只要她能得到那三个少年任何一人的心,即便日后他们家的长辈不同意,她也能过上好日子。
那乐大公子对她绝对有意,当时她虽然昏昏沉沉的倒在路上,对外界却是有感知的,那人是一看见她就用温暖的披风将她裹住了,只怕她冻到一分。
可是她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的是乐三公子,心在那瞬间差点不会跳,她对他一见钟情了,既然想留在乐家,她自然想作为自己所喜欢之人的人留下来。
于索儿突然惆怅的低语,“只是那位乐小姐似乎对我很有敌意,我该怎么办啊。”
她躺倒在床上,满脸愁绪。
于索儿想了一晚上,觉得还是先从乐大公子那边突破比较好,虽然昨天晚上他似乎生气了,但是她认个错,应该就没事了。
这么想着,于索儿满心斗志地洗漱好,梳了个最拿手的发髻,便开门出去了。
她还穿着那件单薄不合身的秋装,从二楼下来时,得到了客栈老板一个同情的目光。
于索儿露出个委屈又乖巧的笑容,过来跟老板打招呼,“老板,早上好。我能再借用一下你们的后厨吗?”
“姑娘要自己做饭吗?”客栈老板问道。
于索儿摇摇头,挽起袖子,“昨天我让小姐生气了,给她做些粥赔礼。”
“呵呵,姑娘不像是昨晚那户人家的下人啊?”老板打着手上的算盘珠子,闲聊般地道。
“虽然不是,我还是得好好伺候她的”,于索儿先是有些委屈,继而露出十分开朗的不在乎的笑容。
客栈老板不由抬头看了这姑娘一眼,笑道:“瞧姑娘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如果不是早晨乐家那位大少爷走的时候跟小人这儿留了十两银子,说是昨天半路上见您晕倒在路上捎了您一路,现在不方便再带着您,给十两银子让您自己打车,小人还跟昨天晚上一眼,误会人家少爷小姐虐待你这个‘穷亲戚’呢。”
老板的话一说出来,大堂中吃饭喝茶的人都向于索儿投来异样目光。
于索儿却在听到客栈老板说乐家人已经走了时就愣在当处,好一会儿才不敢相信地反问道:“老板,你刚才说什么?他们走了?他们怎么能不管我就走了呢?”
客栈老板摇了摇头,暗想这姑娘的家教莫不是有问题,从柜台中拿出十两银子,放到台面上:“人家大少爷好心,还给你留了路费,萍水相逢的,做到这般已经是十分仗义了。”
“怎么能这样?”于索儿摇着头不敢相信,他不是对自己有意吗?怎么能说走就走,还不跟她说一声?
客人中有一个看不惯的中年妇人,撇撇嘴道:“人家怎么样了,路见不平帮一下就是了,还得帮你一辈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听到这句话的于索儿连忙反驳,“昨天不是他们,我现在是死是活还不一定,我必须报他们的救命之恩啊。”
中年妇人又哼了一声,跟旁边的丈夫道:“我猜那位救她的少爷定然是以为青年才俊,要是你这样儿的磕碜人,人家能真心实意说句谢谢就是报过救命之恩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追着报恩的?”
“嗨,你还真说对了”,另一桌的客人接话道,“咱昨个儿就来投宿了,见过那家的少爷小姐,三个少年郎一个比一个俊朗,那位小姐,更是咱这等粗人从未见过的好看。”
“真个儿的天仙一般”,说起这个话题,大堂中的几个人都活跃起来,“那户人家看排场也是富贵人家,那位姑娘追着要报恩,也情有可原。”
这一边,于索儿越听越面红耳赤,当下跺了跺脚,捂住脸便又转身上了楼去,只是走之前,还不忘抓走那十两银子。
又是一天行路,申时,乐轻悠一行到了洪州的府城红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