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乐轻悠吃着菜,抬头问走过来的夜与:“你真的不喜欢草儿?”
夜与有些莫名其妙,难道那个草儿又是来求小姐把他们两个配成一对的?
夜与的表情太明显,乐轻悠不用问就看了出来,不由笑道:“没有,草儿说武粲求娶她了,问我武粲可不可靠。我就觉得草儿之前不是喜欢你吗?如果你现在又对草儿有意了,当然是尽着你的。”
夜与听罢,颇有些哭笑不得,“多谢小姐关心了,只是我对她实在无意。”
乐轻悠笑道:“你也不小了,卖身契在京城时就还给了你,你该对未来有个打算啊。”
“小人想先跟着您做几年护卫”,夜与想了想说道,“然后再去海外走走,成家之事却并不急。”
乐轻悠见他说得认真,也不好再说什么,“你有打算就好,对了,你还没吃饭吧,快去吃饭。”
夜与正要出去,春卷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没进门就喊道:“小姐,乐老三家的一直在山庄门口捣乱,说是要见大少爷,咱们不让她进门,她就在门口大喊大叫的,奴婢们也不敢去通知少爷他们,唯恐在县令面前折了少爷的面子,您快去看看吧。”
乐轻悠来到山庄门口时,刘氏正拦着一个中年男人在说:“……我们好歹是他的养父母,如今出息了,不能就这么把我们往旁边一踢就完事啊”。
那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两个丫鬟,小厮丫鬟手里都拿着礼盒,一看就是听闻状元回乡的消息过来送礼的,对于刘氏的话只是干笑,半点不敢附和,正在为难之际,看见一个身着雾青色绣花长裙的小姑娘走来,这人眼前一亮,忙拱手见礼:“您就是状元郎他们的妹子吧,在下张德,是隔壁青阳镇的,听闻三位老爷回乡,特地前来拜访。”
乐轻悠回礼,转身交代夜与:“请张老爷家里坐”,继而看向刘氏:“不知道婶子站在我家门口拉着来我家做客的人说我哥哥的坏话是什么意思?”
刘氏被这么一问就有些胆怯,她自然知道现在这几个孩子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但是曾经那几年自家对乐巍的养育之恩也不是假的啊,不能他们有了出息就不认了。
再说她只是跟别人说一说实话,又没有犯法,乐家这三个崽子都是官也不能将她一个老老实实的人给抓起来。
刘氏有了些底气,“轻悠丫头,你也知道你该叫我一声婶子,怎么连你家的大门我这个婶子都不能进去?”
乐轻悠笑道:“叫你婶子只是客气,当初你是怎么对我大哥的,你不会一点都不记得了吧?可别说什么养恩,我大哥小小年纪就给乐家干活儿,当初乐老三又为了娶你把大哥赶出来,这养恩早就断干净了。就算勉强说什么养恩,那也只是对李氏的。婶子请回吧,如果你真要打着养恩的幌子压榨我大哥,咱们不如进去请县令大人判一判。”
刘氏不相信地看着乐轻悠,“你还真不怕丢人?”
“我又没有做坏事,怕什么?”乐轻悠十分无辜,白净的小脸儿上带着平和的笑意。
刘氏却生生打了个寒战,之前敢来这里,也是打着他们不想丢人肯定要好好封他们嘴的主意,现今见这臭丫头半点不怵的样子,她倒不敢继续用胳膊拧大腿了。
“你等着,我喊你三叔来说”,撂下这么一句话,刘氏脚步匆匆地下山去了。
乐轻悠笑了笑,吩咐守门的护卫一定不能让乐家老三两口子进门,然后便悠悠然地转身回去。
走过长满红色郁金香的那带小河时,乐轻悠看见了正向她大步走来的方宴。
“人走了?”远远地,方宴就这么问道。
乐轻悠点点头,双手很快被已经到跟前的人握了握,因为山庄里此时来人众多,人多眼杂的,方宴只握了握她的手就放开,与她并肩而行,“以后乐家那些人再凑过来你不必亲自出面,只打发庄里的管事应付一下便罢了。”
“那样的话旁人还不说我们一朝得势就鼻孔朝天啊?”乐轻悠说道,“乐家的人怎么说跟我们的关系都不算远,就算断了亲,有些面子上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到的。”
方宴听得好笑,问她:“可吃了午饭?”
“吃过了”,乐轻悠说着侧身,离这些距离嗅了嗅,问道:“你喝多少酒?我跟二哥说了,不让你们多喝的。”
方宴看着她,恨不得将她抱入怀中好好揉搓一顿,声音略哑地回道:“二哥跟我说了,我没喝多少,这酒气都是在饭桌上沾染的。我送你回房去。”
一路到桃园,乐轻悠采了一大捧怒放的郁金香,方宴便没有立即回去客厅,进屋找了个青花瓷瓶,正要出去打水,汀蕙温顺地站出来施一礼道:“三少爷,这些奴婢来吧,别耽误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