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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棚建的挺合格的,方宴看了看就走了。

而心怀感激的村长完全没想到,惊喜还在后面等着,差役中张副捕头也跟着一起来了,这天晚上,他把村长叫了出来,详细说道:“是这样的,大人年初时跟县里的富户提了个帮扶计划,我本家的大伯认领帮扶的就是你们这一片的七个村子。昨儿个听到小姐建议你们养鸡,我跟大人请示过,就让一个兄弟回去跟大伯说了声。”

在村长越来越惊讶、惊喜的神色中,张副捕头继续道:“刚才我那兄弟带了大伯的口信回来,我大伯说会让人给你们送来建鸡棚的木料、石灰,另外还会赠给每家三十个初始孵小鸡用的鸡蛋。”

听到这些,村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搓着手,半晌才道:“谢谢张爷,也谢谢张老爷……”

张副捕头连忙摆手,“别谢我,要不是大人给咱们一条条安排生计,咱们都得在穷窝里挣扎一辈子。”

村长点头,感慨,在张副捕头走后,才转身拿着袖子擦了擦眼角。

方宴和乐轻悠在草帽村留了两天,接下来又走访一个位于靖和县最西面的村庄,这个村庄也是靖和县最穷的,村里好些人家的女人连各人一件秋冬衣服都做不到,秋冬时节,都是哪个有事哪个把衣服穿在身上,而那能穿出来的衣服差不多全是补丁摞补丁的。

只有村长家还好些,毕竟是村长,总能这儿那儿捞些好处的。

这个村庄虽然最穷,此时也和其他的村子一样开展了春耕,差不多家家都把小麦种上了,因良种有限,这些距离县城比较远的村庄都是没有领的。

因为这些村庄之所以穷,全在于良田少,良田少导致产出少,又远离城镇,没有卖苦力挣钱的地方,自然会穷。

方宴觉得,还是轻轻的办法好,这样的村庄,只有给他们找一条生计之路才能慢慢盘活,只靠城里富户的帮扶是不成的。

进了村,在村长家坐了会儿,方宴就带着乐轻悠在村子里转了转,从村里走到村南,再从村南走到村北,什么可以成为特色的东西都没找到,只有长着矮灌木的山岗、贫瘠的土壤。

就连前面几个村子里种的花生,这里都没有。

走过这么多村子,乐轻悠虽然深刻地体会到了“十里不同风”这句话的含义,却真的想不到靖和县最穷的这个小村庄能穷成这个样子。

正在这时,张副捕头上前一步,低声道:“大人,小姐,刚才经过一户人家,属下听说这罗西村还有兄弟共妻的现象存在。”

乐轻悠听得一阵恶寒,方宴皱着眉,沉声道:“必须得让罗西村富起来。”

之前修路,是官府出钱,罗西村也修了一条通向其他村庄的小路,但是走这条路出去的村民还是不多,手里没钱,出去能干什么,且有一代又一代的思想桎梏,这些人从没想过走出去改变。

就连每年需缴的税粮,也都是全村人的汇集到一起,由村长带着几个人去县里缴的。

更因为穷,附近的村子里没谁家会把女儿嫁过来,共妻现象也是必然的,但越是如此,村里的人越是重男轻女,他们的观念里,儿子多了,才不会受欺负。

跟着又有几个差役补充他们从进村一来看到的听到的,但是这个村子的生计,却谁都没看出来。

一行人正要回去时,刚才就在村外田地里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四五个男孩子围着其中一个打了起来。

“住手”,一个差役喊了声,跑下通往田地的凹凸不平的陡坡,把那些孩子拉开,“大人面前,谁敢放肆?”

罗西村的男孩子虽然野,但是在这些明显比他们强许多的人跟前却不敢放肆,更何况,他们之前也看见了,县太爷来了他们村子。

因此被这一声呵斥,那大人的四个男孩子都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边。

差役拉起那个被打得躺在地上的孩子,又朝那四个男孩子看了一眼,“都去见过大人。”

其中个子最高的男孩子哼了声,但下一秒,还是迈步跟着差役过去了。

方宴看了看这几个泥猴一样的孩子,问道:“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打架?”

高个子男孩惊讶地看了眼这位官威十足的大人,还以为叫他们过来,是因为他们冲撞了大人,要打他们板子呢。

“我叫罗铁牛,这小个子在我的地盘上捡东西”十一二岁的男孩正是自尊心重的时候,明知道不能在当官的人面前放肆,说话还是拽拽的,差役们都看不惯,呵斥道:“好好回话”。

罗铁牛咽了下口水,再开口,语气好了很多,“这片地是我的地盘,他跑来捡东西,我当然得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