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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叫上春雨,跟二嫂说一声,我们出去玩。”

叶裁裳听了,说等她忙完了陪乐轻悠一起出去,乐轻悠好笑不已:“二嫂只管忙,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京城。如果你放心,我再带两个护卫。”

叶裁裳还得看着备好好几户人家的礼,闻言想了想,道:“那好吧,只是你得早些回来。”

“好的好的”,乐轻悠答应着,就出了门。

护卫则直接带的是跟他们去了西北的武旗、武晋。

如今的京城大小街道都已铺成了水泥路,宽阔、平坦,尽显大都气韵,便是街边的各家铺子,也都用水泥砌了墙面,然后又刷上了白色或是灰色漆,不仅平整,在阳光下还反射着淡淡的光泽。

这些改变,都使得京城不同于两年前乐轻悠见到的那个京城。

街边又添了不少新的铺子,也有一些铺子换了主人,乐轻悠一路走来,看见没见过的都会进去瞧瞧。

完全忘了出门时去找春卷的话。

秀心和春雨在后面跟着,也不多嘴扫了小姐的兴。

经过一家博古斋,秀心提醒道:“小姐,这是二少爷新开的一家铺子,您不进去看看?”

乐轻悠正要去前面那家文房四宝铺子,闻言顿住了脚步,“那就进去看看。”

博古斋也是雇了专门的掌柜打理的,主要出售那些刘况从海外运来的新鲜物什,还有自家山庄里老鲁大叔烧出的一些精美瓷器。

听到前后进来的两个读书人说博古斋的东西新巧,乐轻悠感叹,她和三哥去西北前,也只听二哥有开一间这种铺子的打算,没想到现在博古斋的名气都打出来了。

更没想到的是,这里还有卖两三年前她画出的那些动物、花草形状的餐具。

乐轻悠问了问,那一套以桃花为主题的盘碗卖价是五百八十文,不算贵但也不便宜,却卖得相当不错,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卖出了五套。

见乐轻悠在餐具这一块儿看了好一会儿,一个刚卖出去一对釉彩花瓶的小二上前道:“这位小姐,您想买什么样的餐具?是日常用的,还是做嫁妆的?”

“这也有分吗?”乐轻悠问道。

小二自豪道:“当然了,日常的一般都买些个普通的用,若是添到嫁妆里的,自然新颖些、寓意好些的才好。您瞧瞧,这套桃花碗桃叶盘,是咱们店里卖得最好的。京里姑娘置办嫁妆,都要买上几套呢。”

“原来这样啊”,乐轻悠打算回去了再设计些喜庆的、素雅的盘盘碗碗,还有童趣碗盘也设计些,“我不买,只看看。”

乐家的铺子都是提成制,卖得多得的多,但小二见乐轻悠不买,也没摆脸色,笑道:“那您瞧着。”

这时又有客人进来,小二就跑去招待了。

一直收钱找钱记账的掌柜听到了这边的对话,便趁空抬眼看了一眼,掌柜的每到月末都会家里送账本,见过秀心几面。

这一看,忙惊讶地又看了乐轻悠一眼,放下笔,拱拳道:“秀心姑娘,您这是?”

“我陪小姐来看看”,秀心笑道,“洛掌柜忙您的。”

洛掌柜听说是小姐,出来恭敬地见过礼,才返回柜台继续忙碌。

乐轻悠担心影响掌柜的和那些得知她是东家小姐就时不时看她一眼的小二做生意,很快就带着秀心、春雨离开了。

离开博古斋,乐轻悠问道:“这洛掌柜挺年轻的,看着像是个读书人,怎么会受雇咱家打理生意?”

秀心说道:“小姐不知道,洛掌柜都二十八了,还是个秀才,可能自觉功名无望吧,二少爷的博古斋开起来后就给陈家经济行留了话,洛掌柜便是他们介绍来的。”

至于洛掌柜这人记账是否老实,就不是秀心一个丫鬟知道了的。

乐轻悠也没问她,想着回去问问二哥,她并不觉得洛掌柜可疑,就是觉得年轻人没有中年人心定。

她还打算买些水彩和画画用的大小毛笔,因此出了博古斋就进了对面前两家挂着大大旗招的文房四宝店。

店铺上挂着翰墨轩的匾额,匾额上的字体遒劲,却又有几分熟悉,跨过门槛时乐轻悠还在想在哪儿见过这个字体?难道这家文房四宝店背后的东家是自己认识的人?

想法还没落下,这一进店,她就看见了一个熟人,一身常服的蒋宜深正在掌柜模样的人笑着恭送下往外走。

“蒋大哥?”

“轻轻”,蒋宜深的眼神有一瞬间恍惚,随即换上了乐轻悠熟悉的笑意,“你果然回来了。昨天我和同僚在素雪千重谈事,看到了一个很像你的背影,那时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原来蒋大哥昨天也去了素雪千重”,乐轻悠笑着道,接下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实在是经过了薛如如的事,有些尴尬。

蒋宜深看她一眼,察觉到她的疏离,心中不由苦笑,面上却是笑容依旧:“怎么,想买文房四宝?你进的也巧,这正是我名下的铺子,可以给你些优惠。”

“我就说门口匾额上的字我见过”,乐轻悠笑道,“我想学画画,蒋大哥有什么推荐的吗?”

说到这儿时,她也才想起来,蒋宜深擅画,果然,就见蒋宜深笑道:“那你可问对人了。”

雪花笺,宣纸,各种型号的狼毫、野猪毫的毛笔,还有三十多种颜色的水彩,蒋宜深给推荐了一大堆。

乐轻悠看着被蒋宜深拿到柜台上的许多东西,笑道:“蒋大哥,你推荐这许多,不会是想把优惠部分赚回去吧。”

听她玩笑,蒋宜深忍不住笑起来,“那我可以免费送你。”

乐轻悠忙摆手,“我是那种占便宜的人吗?对了,蒋大哥,你们这里有没有绘画技巧入门的书?”

绘画技巧入门?

蒋宜深愣了愣,说道:“别说这里,整个市面上都没有此类书籍。你想学画,要不,我再给你推荐个师父。”

乐轻悠道:“我不会在京城待太久,而且我只想随便学一学。”

“那就别拜师,有个人指点也好入门”,蒋宜深道,“翰林图画院的梁老半年前致仕了,我给你引见,想必教你学几日画还是可以的。”

乐轻悠迟疑道:“这种大师,愿意指点我这样半点绘画都不懂的菜鸟吗?”

况且,她只是想学些画画入门,去画漫画啊。翰林图画院的老人指导她,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菜鸟?”蒋宜深看着她,忍俊不禁,“这词新鲜,却不像是好话。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乐轻悠笑道:“我就是半点都不懂绘画。”

“没关系”,如果可以,他很想亲自教她,但是在他还没忘了她时,他不能放任自己靠近,“梁老十分平易近人,轻轻又这么聪明,梁老会愿意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