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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宁大吃一惊。

平常燕玄也有防备, 栖霞宫和寝宫的宫女太监都是再三筛选出来, 绝对可靠的人,可谁能想到她从陈国带来的这批人里会埋着隋缓的棋子?

那宫女虽然用词谦卑, 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 立刻推着她向竹林深处走去,阮宁张口想叫, 却被她塞住了嘴,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石雕,阮宁装作崴了脚,踉跄着扑过去, 抢起石雕用力向宫女身上砸去,宫女没料到娇滴滴的贵妃竟然直接下杀手,连忙招架时, 腿上已经被砸了一下,手脚没那么灵活了,阮宁趁机跑出去,扯掉口中的布巾,大声叫道:“来人啊!”

“公主。”先前被放倒的绿衣宫女挣扎着站了起来,额上还带着伤, “奴婢在此。”

阮宁松了一口气,二对一,她还有些把握。

绿衣宫女过来搀住她, 就在此时, 另一个宫女也赶来了, 阮宁正要说话,忽然脖子上一疼,却是绿衣宫女给了她一个手刀,失去意识前听见她说:“公主,奴婢得罪了。”

原来,她们竟然是一伙的,演的一出好戏。

燕玄半个时辰后才得到阮宁失踪的消息。阮宁去往栖霞宫时,绿衣宫女中途回来过一趟,假借她的名义告诉嬷嬷要在栖霞宫待一天,阮宁寻东西时,那宫女又不许其他人跟着,外面的人守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她们出来,觉得不对进去找时,才发现人不见了。

竹林全部被砍倒,挖地三尺,找到了一处密道,出口在城外。

燕玄从密道中出来时,脸上全是狠戾:“全都杀了。”

陈国的奴婢,栖霞宫的奴婢,包括当初修建宫室的匠人,没有周密的配合是做不到这么天衣无缝的,他没有耐心一个个去排查,全部杀掉是最有效的法子。

“陛下,”高松恳切地说,“贵妃很信任她的嬷嬷,如果她回来看不见她,肯定会难过。”

燕玄眼中闪过一抹柔情,他抬抬手,轻声说:“你看着办吧。”

跪了一地的宫人太监低低地哭着,哀肯的目光看向高松,高松无奈又难过,有贵妃在,眼看着燕玄一天天好起来,谁知竟会出这种事?他没法阻止燕玄杀人,他只能尽力揪出内应,让他少杀一些,不要给叛军太多口实。

“封锁去陈国的道路,直到找到贵妃为止。”燕玄吩咐着,“召隋进入宫。”

半个时辰后,隋进面色沉重地走出了皇宫。隋家上下近千条性命,隋氏数百年基业,若想不毁于一旦,必须尽快做出抉择。

隋缓并没有反,至少各处反军没有打出隋缓的旗号,而他在陈国虽然弄得声势浩大,说到底也没留下任何实质的把柄,这是隋缓一贯的作风,最喜欢躲在暗处作妖,从来不肯光明正大。

隋进嘴角附上一个嘲讽的笑,他这个好弟弟啊,又想反,又想占个好名声,难道世上的便宜都让他得了?隋家那帮老东西有不少暗中支持他,还指望改朝换代呢?做梦!如今宫中那位虽然年轻,但手段狠辣,心性残忍,他那个好弟弟怕是落不到什么好处。

隋家不能被隋缓拖下水,数百年经营的人脉和财力,他要一一从隋缓手中夺过来。

燕玄不停地召见各色人等,一道道命令陆续传出去,最后一路人马是奔赴陈国的,他们走后,燕玄从屋中走出来,望着出城的方向,面无表情。

隋缓,朕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日后,两路反军被朝廷以雷霆手段镇压,首犯诛族,从犯枭首,行刑时众口一致,都说是受了隋缓的指使。同一天,隋家家主率族中子弟在御前负荆请罪,将隋缓从族谱除名,并宣称凡隋氏子弟见到隋缓必须当场击杀,若有与隋缓串通的,一律出族,格杀。

燕玄冷冷答道:“十天之内,朕要见到隋缓的人头。”

隋进跪在阶下,眼中闪出一丝精芒,十天,既然敢说出这话,看来这位陛下早已经筹划好了,大网早已张开,隋家不得不入彀中。

隋缓很快得到了消息,从燕玄明确站在隋进那一边的时候,他就知道燕玄打的主意是截断他的后路,所以他立刻开始了行动,只是燕玄动作太快,陈国这边还没有完全收拢,季国那边的势力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最可恨的是,燕玄直接封锁了全部道路,阿阮她,出不来。

“隋缓!你到底把我父皇和太子哥哥怎么样了?”宁叶又闯了进来,脸上全是焦躁。

这几天宫中的后妃天天到她跟前吵闹,她们不敢去找隋缓的麻烦,就把怨气统统发泄到带隋缓回来的她身上,各种消息一起涌来,矛头都指向隋缓是陈皇卧病不起的幕后黑手,而太子也是被他软禁的。宁叶虽然一心都扑在隋缓身上,但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和哥哥,所以也时常跟隋缓吵闹。

隋缓看着她,目中没有一丝温度:“宁叶,我心情不好,你老实待着,再敢吵闹我就不客气了。”

“你!”宁叶无数话都噎在了嗓子里,许久,她大哭起来,“隋缓,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你根本不爱我对不对?”

“不是我不爱你,是你父亲和哥哥不肯接纳我,不让我娶你。”隋缓冷冷地说,“你就算埋怨,也只好埋怨他们误了你的终身吧。”

宁叶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满脸是泪地望着他:“真的吗?你愿意娶我?”

“如果他们不拦我,我就娶你。”隋缓轻笑一声。

陈皇中了毒,估计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但太子并不是生病,他只是见势不妙躲了起来,东宫守备森严,他一个外人不能公然杀进去,只能断了东宫的饮食和用水与太子僵持。但是,宁叶是太子的亲妹妹,这就不一样了。

“父皇不会拦你的,父皇最疼我,什么事都会答应我!”宁叶分辨说。

“可惜你父皇现在卧病,太子说了才算。”隋缓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如果太子也病了,我们也许可以趁机完婚。”

宁叶低着头半天不说话,心里千回百转。

当天晚些时候,宁叶到东宫探望太子,离开之后太子突然暴病。

宁叶哭着抱住了隋缓,声音颤抖着,又是害怕又是不安:“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要是敢负我,我就杀了你!”

隋缓安抚地在她背心上拍了拍,声音缓和了许多:“你放心吧,我会尽快筹备亲事。”

太子倒下,按照事先与那些陈国皇族和朝臣的约定,他们将共同扶持陈皇三岁的小儿子为主,瓜分陈国的权力。

“东宫守军全部缴械,换上咱们的人。”隋缓向手下吩咐道。

入夜时分,宫中渐渐安静下来,突然一个黑衣人冲进了隋缓的房间,他浑身是血,拼着最后一口气冲到了这里:“主上,咱们中计了,太子根本没事!”

“什么?”隋缓大吃一惊,“为何不早些来报?”

“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批人相助东宫,他们都是高手,我的人都拼完了,我拼死才逃出来……”黑衣人吐了一口血,“主上快走,东宫的人马上就来了!”

卫队把隋缓护在中间,很快冲出了宫门,身后已经传来杀声震天,隋缓听见了熟悉的乡音,他瞬间明白了,这些突然冒出来相助太子的高手,是燕玄的人。

“走!”他最后一次看看那高大的宫墙,怀着一腔没有实现的壮志匆匆逃走。

半个时辰后,与守城士兵激烈交战的隋缓忽然看到了宁叶,她骑着一匹小马一路追来,在无数激烈厮杀的士兵中穿来穿去,大声叫着他的名字。隋缓有片刻的感动,他向宁叶招招手,跟着穿越重重包围来到了宁叶身边,探手将她抱到自己身前。

“阿叶,再帮我一次。”隋缓低声在她耳朵边上说。

宁叶还没反应过来,隋缓的刀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听见他冷冷地说:“放我出城,不然我杀了你们的公主。”

他的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腰,他坚实的胸膛挨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汲取力量似的。他们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在喊杀声中宁叶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她突然明白了,只有他需要她的时候才会对她这么好,她希望自己永远有被他利用的价值。

隋缓又高喊了几声,城门的守兵半信半疑地看着宁叶,不知道该不该住手。就在此时,太子带着人马匆匆赶来,老远就叫道:“阿叶!”

“太子哥哥!”宁叶拼命向他招手,有些惭愧,又有些欢喜,“我在这里,你快点放我们出去吧!”

太子气得在马蹬里直跺脚,这个被娇惯坏了的妹妹,他真不知道她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

“太子哥哥,快点!”宁叶甚至抓着隋缓的刀往自己脖子上送了送,抹出来一丝血痕,她高高兴兴地蘸在指头上举着给太子看,虽然隔得很远基本上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大声叫了句,“要不然妹妹就没命了!”

太子脸色铁青,真是冤孽!

“放行!”他低声向身边的下属说。

城门打开,隋缓一马当先,飞也似地奔了出去。

“替孤向陛下道谢。”太子向燕玄的人拱了拱手,“请转告陛下,孤誓要将乱臣贼子赶尽杀绝!”

天越来越黑,宁叶窝在隋缓怀里,心满意足,就在此时,腰上一紧,却是隋缓抱起她想往旁边的空马上放。

宁叶急了,用力抓住他的袖子,大声说:“我不下去!”

“听话,你回去吧,我现在是丧家之犬,随时都可能会死。”隋缓难得有几分温情对她,“你回去找你哥哥,他会照顾好你的。”

“不,我只要跟着你!”宁叶挣扎着抓住他,死都不肯下去。

隋缓不免又厌倦起来,总是这样,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甩不掉。

“换装,去登州。”他下了命令,那里是他多年来暗中经营的地方,如今也只有那里可去了。

深宫之中,燕玄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天蒙蒙亮时陈国的消息传来,燕玄打开了寝宫的暗格,数个干透的脚趾凌乱地扔在里面,还有长刀,是他父亲杀他母亲的那把。

燕玄挨个看了,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头脑却异常清醒。他拔出长刀拿在手中,自言自语地说:“你等着,我再送一个人头到这里,你肯定喜欢。”

“你若不是心慈手软,他的脑袋早就摆在这里了。”另一个声音冷冷地说。

“反正跑不了。”燕玄低声笑着,“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高松守在门外,他也好几天没合眼,眼睑下熬出了一片浓重的青黑色,许久,房门终于打开了,燕玄走出来,低声说道:“传旨下去,往陈国一路上只许进城,不许出城。”

隋缓把人藏的很好,既然他找不到,就让隋缓带他去找。

隋缓在第二天赶到了登州,朝廷派来的官吏早就被关押起来,登州明面上没有打出反旗,暗地里已经姓隋。隋缓这才闲下来沐浴换装,还未吃饭时,已经有人来禀报,带走长乐公主的人被困在京城附近,无法按约赶来。

“没用的废物!”隋缓怒道。

他满心以为回到季国就能见到她,居然还是不行!

“你在等姐姐?”宁叶像看见了晴天霹雳,脸色煞白。

隋缓没有搭茬,他烦躁地走去院子里,来回踱着步。

宁叶没有再追问,她觉得自己从幸福的巅峰一下子沉到了地底,她想不通,姐姐明明已经嫁给了别人,为什么还要扯着隋缓?她明明答应过她,要把隋缓让给她的!

更晚些的时候,登州扯起反旗,正式宣布与燕玄的朝廷对敌,并与之前反了的几个州县遥相呼应。

隋缓每天都在忙,人一批一批派出去,始终没有办法把宁阮接回来,燕玄把整个季国变成了一只只能进不能出的铁桶,要想见到她,除非亲自去。

隋缓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冷笑一声,我命系于天,若天要我亡,那就无话可说!

“隋缓,”宁叶不知何时钻了出来,“你是要去接姐姐吗?”

“我的事你不要管,你在家里等着。”隋缓皱眉。

“家?我哪有家?”宁叶尖刻地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是你自愿的。”隋缓淡淡地说。

“隋缓,你心里到底喜欢谁?”宁叶抓住了他,“昨天夜里我听见你做梦时叫了一个名字,阿谧,这是个女人吧?”

阿谧?隋缓心中一阵刺痛,对啊,是阿谧,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女子,当初她从陈国嫁到季京,他站在迎接她的仪仗中,第一眼见到她就无法忘怀。他想尽办法接近她,为了跟她说一句话而欣喜若狂,他少年时夜夜梦中都是她,可是,因为那些臣子可笑的进谏,皇帝杀了她。

在皇帝眼中,那么美好的女子也只是随时可以抛弃的玩物,他恨透了燕家这些疯子,从那时起他就想推倒燕家的江山。

而陈国那帮窝囊的男人,他们斗不过燕家就送她走上不归路,他们也要付出代价。

“阿谧,阿谧……”隋缓喃喃地念着,一时分不清自己这么焦急究竟是要救宁阮,还是宁谧。

“阿谧是谁?”宁叶倔强地扬着下巴,“你是去找她还是找姐姐?我不放你走,你是我的,我一定要嫁给你!”

“随你吧。”隋缓甩开她,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策马离去。

宁叶握紧了拳,不,她付出了这么多,她绝不放手!她跟着跳上了马,追随而去。

阮宁被关在暗室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黑乎乎的地底下没日没夜的点着油灯,白天跟黑夜没有区别,只能靠着一日三餐来区分日子。从季京出来的前几天那些人偶尔还在夜里带着她赶路,但后来风声越来越紧,盘查越来越严,好几次他们险些被抓,最后只能躲在这个废弃院落的暗室里,等着隋缓那边想办法。

阮宁跟系统沟通过很多次,奖励太少了,任何一种能帮助逃跑的辅助她都买不起,只能苦熬。

“娇娇,你确定这么折磨宿主是合法的吗?你们有没有投诉渠道?”阮宁无计可施,只能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