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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宁连忙接过来,她觉得孟迟应该相信了她的话,于是大力谄媚:“哥哥,你对我真好。”

她的声音又细又软,还带着点颤颤的尾音,孟迟觉得像是谁拿了根羽毛在挠他的心,又痒又燥。

蜡烛点起来,照亮了局促破烂的小屋,阮宁顺口说道:“哥哥请坐。”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坐个鬼,这间小黑屋统共只有一张破床,难道要他坐床上?

然而孟迟真的在床上坐了下来,还四下里看了看,说:“妹妹不记得这屋子了?”

阮宁硬着头皮摇头,她一个冒牌货,怎么可能记得。

“你娘经常把我和瑶瑶关在这里,一关就是三四天,还不许吃饭。”孟迟深邃的眼眸幽幽地看着她,“原来妹妹已经忘了。”

他发迹后孟家的宅子已经翻新过多次,唯独这间屋子孟瑶坚持要留下,以提醒他们曾经的屈辱日子。

阮宁:……

真的很记仇啊,需要加倍努力讨好才行。

阮宁努力笑,嘴巴像抹了蜜:“我那时候年纪小,好多事都不记得了,不过哥哥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要不是哥哥救我,妹妹这辈子就毁了,哥哥对我的好处妹妹一辈子都记得。”

年纪小不记得,呵,撇得好清。孟迟的嘴角扯了下,似乎在笑:“自家兄妹,不算什么。”

他这么说只是想引她说出意图,阮宁立刻上钩,身子一歪在床边坐下,欢天喜地地说:“哥哥,瑶瑶姐一看见我就生气,你说怎么办才好?”

孟迟的鼻端嗅到了淡淡的香气,有一瞬间他想,出家人也抹香粉吗?他不着痕迹地向她身边挪了一点点,问:“妹妹想怎么办?”

“要不然哥哥找个妥当的尼庵送我过去吧?”阮宁不敢直接说出意图,先抛出尼庵来试探,“瑶瑶姐看不见我,就不生气了。”

想继续做尼姑?孟迟掂量着她的话有几分真假,幽幽地说:“尼庵也不是清净地,以妹妹的容貌,稍有不慎又是一场祸事。”

作为一个博览群书的扑街,阮宁自然知道古代的尼庵经常被地痞骚扰,原身的经历并不是个例,她抛出尼庵无非是试探孟迟会不会帮她,眼下孟迟既然肯替她着想,可见她的谄媚已经起了效果,阮宁忍着喜色,趁热打铁:“那,要不然哥哥送我去郑家吧?反正我没有正式剃度,随时都能还俗。”

郑家?孟迟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她曾经定过亲,男方姓郑。

孟迟的脸绷紧了,他一言不发地抓起蜡烛扔出去,跟着快步走出,反锁了门。

等第二天还是没人来给她开门时,阮宁这才反应过来,她被囚禁了。

她想不通,她已经足够小心足够谄媚,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孟迟?

孟瑶是中午才来的,打开门锁时,明亮的光线让阮宁立刻挡住了眼睛。孟瑶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痛快的笑意:“贱人!你以为哥哥救了你就是高看你一眼了?做梦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宁没说话,饿得说不出来了,孟瑶并没让人给她送饭。

孟瑶又骂了一会儿,再次锁上门走了。

孟迟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刘炳春被他弄残了,刘家人正在各方托关系给儿子报仇,孟迟的属下得了风声来报,所以孟迟整整忙了一天处理善后。

孟瑶守在门口等他,抓着他的手往里走,兴冲冲地说:“哥,今天买到了好鲜鱼,我做了你爱吃的鱼脍。”

饭菜端上来,孟迟夹了一筷子,忽然问道:“给她送了吗?”

虽然他没说她是谁,孟瑶立刻明白是指元宁,她怔了下,说道:“没有啊,那个贱人,还给她吃?”

孟迟放下筷子,声音低沉下来:“你一天都没给她吃饭?”

“没有。”孟瑶心里突地一跳,没来由的酸起来,啪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干嘛要给她吃?她娘关咱们的时候难道给过饭吃?哥,你该不会为这个跟我凶吧?”

孟迟没有说话,他飞快地走了出去,孟瑶忍着气跟在后面,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转到后院,连锁都没开,直接一脚踢开了门,孟瑶心里一惊,连忙追过来时,却见他抱着元宁从里面出来,元宁的头歪在一边,晕了。

那一刹那,孟瑶清楚地看见自家哥哥眼睛里的怜惜,她的心抽紧了,这个贱人,她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