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
这才刚认识就有浴室戏了?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呢!
瓣香宫的浴室用珊瑚和玳瑁装饰着,又挂着几架珠帘,看起来如梦似幻。阮宁躲在珠帘后面等楚元宽衣,眼睛的余光影影绰绰看见他裹着一条布巾跨进池中,虽然隔着串珠看不很清楚,但也能发现他身材修长健美,如果不是有许多伤疤,几乎称得上完美。
尽管很怕他,但她依旧心痒痒地想偷看,又忍不住猜测他身上的伤都是哪里来的。
就在此时,楚元突然说:“过来给我沐发。”
阮宁低着头慢慢朝他跟前挪,路过浴池时飞快地瞟了一眼,那条该死的布巾漂在水面上挡住了大好风光,水面以下的什么也看不到。
她小心地取下他的玉簪和束发冠,厚密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结结实实地攥了一手。他的头发粗硬黑亮,根根都透着不驯,就像他的人一样。阮宁取了一条布巾垫在他的后颈让他靠在池沿上,小心地用水勺浇着水打湿他的头发,那些坚硬的头发很快变得柔顺,一束束伏在她手里,顺滑可爱。
越过他宽厚的肩膀能看见他块垒分明的腹肌,不多不少,正好六块。阮宁小心地把头发挪到左边避开他肩膀上的伤,然后用丝棉把澡豆搓出泡沫涂在他头发上,动作轻柔地冲洗起来,她的双手在洗发,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腹肌,越来越心痒。
据说腹肌练得好的话,戳一下就像戳在钢板上一样,也不知道楚元是不是这样?他应该会让她帮着洗澡吧,或者可以趁机摸一下看是不是很硬?
楚元闭着眼睛躺着,触觉比平时越发敏锐。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指不停地在他的头皮和发梢上摩挲,她的力气不够大,似乎也不懂得认穴,她按压头皮时其实并不如太医做的解乏,但她的每个动作都让他平静安心,在他的人生里很少有这样放松的体验。
带她回来真是最正确的决定,只要有她在,他燥郁的心境总是能找到一丝平和。
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楚元的思绪渐渐放空,在无比的轻快体验中,他突然很想说说话。
“瓣香宫是我母亲未出降时的居所。”他轻声说道。
阮宁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里的装饰看起来那么少女气息,原来是晋元大长公主没出嫁时住过的地方。
“我三岁进宫,一直住在瓣香宫,别处的布置都已经改了,唯有浴室一直还是当年的模样。”楚元又说。
三岁,好小呢,那么小没了母亲,又养在宫里,怪不得现在性子古怪,动不动就要杀人。
“十二岁之前我从来没踏出过皇宫一步,皇帝把我看得很紧。”楚元依旧闭着眼睛,“不过,他不可能困住我一辈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厌倦和寂寞,阮宁忍不住怜惜,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楚元立刻感觉到了,他伸手向后握住她的手,跟着拉到唇边吻了一下,低声说:“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我需要你。”
阮宁其实并不想留下来,她怕哪天惹他不高兴了就会丢掉性命,但此时的他手湿湿的,声音也湿湿的,他这么强悍的人竟然需要她,这些都让她心软,于是她低声说道:“我怕你杀我。”
楚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打开她的手在手心上吻了下,声音低沉:“我不杀你。我怎么会杀你?”
他过了二十几年才遇上这么一个特殊的人,怎么舍得杀她?
阮宁本能地相信他,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头发洗好,擦得半干,用一根丝绦挽住,轻轻放在他左肩上,阮宁犹豫着要不要退下,又听他说:“帮我浴身。”
她下意识地想终于可以摸一下腹肌了,脸上却火烧火燎起来,慌张地不敢去看。
哗啦一声水响,却是楚元转过来看她,他有些疑惑他都吩咐了为什么她一直不动。
于是他看见了一张绯红的脸庞,连小巧的耳垂都是红的,修长的粉颈也沾染着淡淡的红色,她紧张地低着头,眼睛微闭,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他这才意识到她是娇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并不是宫人,她大概从来没见过男人的身体,更没服侍过男人沐浴。
这种娇羞无那的小女儿情态他从没见过,一刹那间他觉得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紧了一般,说不出的难过。
然而这一拍心跳漏过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升腾雀跃的欢喜,在他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已经伸手握住她,将她拉得弯下腰来,跟着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