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愧疚,挥之不去,深深的折磨着丁卯。
当然,这也是因为丁卯良心未泯的缘故,他还有良知。
过了许久许久,丁卯闭上眼,又睁开眼,淡淡说道:
“我丁卯虽从小就被当作死士培养,这么多年我也没少干天怒人怨的恶毒事,可上次劫持你的夫人,的确是我首次做那等下作之事,算我对不住你,利用王婆对我的情义,是我对不住她。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大心里没由来传来一股阵痛。
丁卯这个让人恨却又极其可悲的汉子,如若不是被蔡府培养成了死士,本应该是一位有情有义的铁血男儿才是,可惜,命运总是这般不公,他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宿命的安排。
武大可以猜出丁卯的条件,很干脆的说道:“王婆的尸首我让人葬了,我答应你,你死后,我会派人把你俩葬在一起。”
丁卯笑了,大笑,继而狂笑,笑的泪流满面犹不自知,直到笑的咳嗽不断,喘不上气来来,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你果然不是心思歹毒到连死人都不放过的人,你果然没有把王婆弃尸荒野。好,很好!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
足足接近两个时辰后,破晓时分,身心俱疲的武大,在张良与张平的保护下,走出军营,往家里走去。
丁卯说的有关蔡府的机密不多,他毕竟只是一名死士,不可能知晓太多,但他帮蔡京做过的那些事,确切的是他帮蔡京秘密除掉的那些人,武大是全部知晓了。
在这其中,有很多已经无迹可寻,但在丁卯的指点下,仍旧有一些是可以找到痕迹的。
而这些,都将作为反击蔡京,或者与蔡京交换的筹码。
心神一旦放松下来之后,武大才感觉到已经疲惫不堪,呵欠连天。
经过一排小树林的时候,张平突然将武大护在了身后,同时,张良抽刀,大喝道:
“什么人!?滚出来!”
回答他们的,是一排弩箭。
……
花荣与林冲以及张青在武氏酒楼楼顶坐了一夜,此时天边微微泛起一抹鱼肚光亮,也正是人们最为困乏的时候。
张青伸着懒腰,活动了一下身子,说道:“二娘要醒了,我去给她做饭。”
花荣实在没想到张青这样的汉子居然也会下厨,实在憋不住了,嘟囔道:“出息!”
张青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洋洋得意道:“你个毛头小子懂个屁,老婆孩子热坑头比刀口上舔血要好上一万倍!老子就喜欢伺候我家婆娘,你管得着么!?”
花荣正欲反唇相讥,突然脸色一变,“有情况!”
不远处,武氏制盐坊与酿酒坊,忽然出现大批不明身份的高手,武家护院也不是白给的,奋起抵抗,可惜犹豫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已经不支。
同时,武氏酒楼这边,也出现大批黑衣人。
花荣两眼微缩,挽弓连射三箭!
林冲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与张青对视一眼,没有动手,而是望向更远处的武府。
酿酒坊与制盐坊以及酒楼,不能说不重要,但起码相较于武府来说,的确没那么重要。
这里既然出现了状况,那么武府,必然也出了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