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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您是父亲的老师?”苏冉被这个信息惊到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花白的老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是的!我是伟中的老师,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是政法大学的法医学教授,不得不说,从事法医学教育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有才华的孩子,真的是……就是为从事法医而生啊!可以说,伟中是我此生的骄傲,我以有这样的学生为荣啊!”
“……”苏冉愣愣地看着他,听到他提起父亲,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会议室里沉默了好一会儿,赵业书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只可惜啊,天妒英才,可惜我这个最优秀的学生,却英年早逝。现在每每想起来,我的心……都痛到极至啊,即使过去了六年,提起的时候,还是会伤感啊!如今看到了你,更是……”老人家说到伤心处,暗自垂泪,难掩伤心。
“赵……赵老……”既然是父亲的老师,她再称老师自是不妥,苏冉扶住他,小心地坐下,“您……不要太伤心了!我相信,父亲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您如此难过。”
“哎……”赵业书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人老了,也变得脆弱了,想当年,知道你父亲故去,我虽然心痛,但也能撑住,如今……看到你,真的是比当年还难过啊!”
“……”看到老人家这个样子,苏冉也是越发心痛,父亲的音容笑貌萦绕在脑海里,她的眼圈一红,差点落泪。
“哎……伟中的身体一向好,怎么……怎么就突然有了心脏病呢?”赵业书不停地摇头,“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苏冉心里一震,她抬起头,看着老先生,嘴唇动了又动,却是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赵业书忽地问道。
“……”苏冉愣了愣,没想到赵业书会这么问她,刚刚赵业书也说他不相信,难道说……他也在怀疑什么吗?苏冉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赵业书似乎看出了什么,开口道:“丫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苏冉下意识地将手指收于掌心,思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赵老,您……是不是也不相信,我父亲当年会死于心脏病?”
“……”赵业书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似乎对苏冉说的这番话完全在预料之中,他转开目光,看向窗外,像是在沉思着什么,直到良久才开口,“我怎么能够相信?我当然不能相信。”
“……”苏冉的心脏一提,她微微吸气,“赵……赵老,您难道也怀疑,我父亲是被……”余下的话她没敢说出来,只是看着赵业书。
“被谋杀!”苏冉没说完的话,赵业书替她说了,让她不由地一惊。
“赵……赵老……”
“丫头,看来……我的猜测不错,你也一直对你父亲的死,心存怀疑!是不是?”赵业书虽然是在问她,却语气坚定,显然,已是看透了苏冉的心思。
苏冉眨了眨眼睛,不禁点头,终于承认,“是……六年了,我一直都在怀疑,从来就不相信,父亲是死于心脏病!他一向身体很好,而且……我回来后,也查了他当年体检的报告,报告并未有半点异常,所以……我坚信,父亲绝没有什么心脏病!他突然离世,一定是……被人谋杀!”
“……”赵业书叹了口气,“老天有眼,伟中有你这个女儿,不仅继承他的衣钵,而且……还在为他查找真相。我想……他可以瞑目了!”
“不,赵老,您觉得……这样就可以让父亲瞑目了吗?”苏冉摇头,“我要帮父亲查清当年的真相,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否则……父亲怎么能瞑目?我又怎么能安心?”
“查清凶手?”赵业书凝了凝花白的眉毛,“丫头,你真的要查清凶手?”
“当然!赵老,您也怀疑我父亲是被人所害,既然如此,我当然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必须替父亲讨个公道。”
“公道……”赵业书缓缓说着这两个字,随即抬起头,看向窗外,那目光有些说不出的深沉,仿佛眼中藏着百般的情绪,又仿佛在衡量着什么,许久才摇摇头,“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公道可言。我是一名法医,按理说,理当支持正义,可是……丫头,关于这件事,我却并不赞成。”
“什么?”苏冉不解,“既然赵老也知道我父亲死于非命,为什么不赞成我去查证?”
赵业书抬起头看她,缓缓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事可以追求真相,而且些事……是不能追求真相的,最好……把真相永远埋在心里,如此……才是最好的。”
“……”苏冉茫然,赵业书的话让她着实难懂,她蹙着眉,“我越发不懂,既然是真相,当然要弄清楚,怎么还要分区别吗?赵老,我们的工作原本就是寻找真相的呀!”
“话是不错!可你只是法医,不是刑警,你父亲的骸骨已经火化,早已没有了任何证据,你拿什么去查?别说事隔多年,很难查到,就算是能查到,你又拿什么证据去指证案犯?”
“……”被赵业书这么一问,苏冉难以应对,一时之间也愣住了。
赵业书摇摇头,缓缓站了起来,他走到苏冉身边,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更何况,你在明,那个害你父亲的人在暗,你不知道对方的底细,难免不出危险。我相信……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不愿意让你冒这个险!丫头,听我一句劝,一切就这么到底为止,你做了法医,继承了你父亲的心愿,这就是对他最好的祭奠。”
说完,老人家站了起来,轻叹了口气,慢慢走出了会议室。
而会议室里,苏冉还在怔怔地坐着,她呆呆地望着那扇门,赵业书的身影早已走了出去,可她心里却是越发的乱,赵业书的话和父亲的脸不停地耳边和眼前浮现,一时间,她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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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氏,会议室。
刚刚入手的地,在开工之初就遇到了这样麻烦,每个人都心情沉重。
主位上,厉沛铮阴沉着脸,下面的与会者更是不敢轻言,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绷得紧紧的,有如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厉先生,目前的情况对我们厉氏十分不利,这工程开始,就挖出一具骸骨,G市的大小街巷已经传遍了,只怕是……将来别墅区建好了,也很难售卖出去。原本,我们前期宣传时,一些国外客户预付的定金,这几天也纷纷打来电话,想要退掉!且不说他们会不会住这个房子,这有头有脸的人,都看重一个风水,出了这样事,这块地还哪里有风水可言呢?”
“不仅如此,厉先生,我们的工程迟迟不能继续,每天都耗费着大量的人力与财力,我们在各大银行的贷款,因为出了这件事,银行也开始催款,股票也跟着相应相跌,这入不敷出的日子,坚持不了多久!”
“是啊,除了这块地的投入太大,另外,我们还有一些资金压在其他工程上,而因为这件事,其他的工程也跟着受了影响,这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听着几个高层部门经理汇报着连日来公司的情况,厉沛铮亦觉得焦头烂额,他蹙着眉,一言不发,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越发沉闷。
“厉先生……”看他一直不开口,向晨轻轻开口提醒。
厉沛铮终于移动了一下目光,一道寒眸从周遭的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低声道:“你们只知道把公司目前的困难说出来,难道……毫无对策吗?”
话音未落,他狠狠扫了一下身侧的人,“你们策划部门在做什么?出了这样的大事,就眼睁睁让新闻不停地蔓延,而没有丝毫的应对之策吗?”
“还有你们,平日里那些个银行,哪个不是抢着让我们厉氏去贷款的,如今,稍微出了一点事,就翻脸不认人,我想问,你们财务部门,平时是怎么攻关的?难道……每年那些招待费都喂了狗吗?”
“……”厉沛铮一通脾气发完,几个部门的负责人皆是心惊胆颤,小心翼翼地应付着,人人都知道,他们的这位厉总,轻易不会发脾气,可若真的发起脾气来,着实让人胆寒。
停顿了片刻,厉沛铮吩咐,“向晨,从今天开始,你监督投资部,一起盯紧股市,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提防别人的恶意收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厉先生,我明白!”向晨应道:“有任何异动,我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嗯!”厉沛铮点了点头,“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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