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平工作可以躲着,但秀秀呢,就算是请人照顾秀秀,他娘来了,他娘是秀秀的亲奶奶,如果非要看,只怕也不好拒绝,尤其他娘还会撒泼耍赖。
乔平是不想让秀秀和他娘再有任何接触,这么想下来,让秀秀继续跟踪刘淑敏,反而是更好的。
乔平看着刘淑敏,说:“那秀秀就麻烦你了,不过我放假的时候,是会来探望秀秀的。”
“这是自然,你是秀秀的亲爹,只要你有住地的地方,让秀秀在你那里过夜都没问题。”
“好,我以后还是按着每个月三十块钱给你,再给你日用的票证。你也不要拒绝,寻常夫妻离婚以后,如果孩子跟着妈,当爸的都得给抚养费,何况你还不是秀秀亲妈,本没有必要对秀秀这么尽心尽力。”
“话虽这么说,可三十也太多了。”
“你得这么想,本来我请别人帮忙照顾秀秀,还是全天的照顾,一个月也得十五。秀秀的吃穿用度要不要花钱?别看她小孩子一个,每天又是牛奶又是鸡蛋又是肉的,费钱着呢。还有衣服,小孩子长身体,没个多久衣服就小了,不能穿了,得再做新的,是不是又是一大笔钱钱。加上秀秀的身体也不好,还得看病吃药。这么算下去,三十块钱也不多。”
见刘淑敏不乐意收这钱,乔平说:“既然咱们已经离婚了,秀秀的事情还是定个章程办比较好。将来你我再婚,有这三十块钱在,也不会有人怀疑咱们还藕断丝连。”
乔平这话也有道理,既然他们离婚了,那就该按照离婚夫妻这个身份来商讨秀秀的事情。
“好,这钱我收了,但是票证那些就算了,那些算起账来比较麻烦。而且我自己领的也够我和秀秀平常用。至于你的粮票肉票,可以在你休息的时候自己领着秀秀下馆子吃。”
“这样也行。”
说到这里,乔平和刘淑敏离婚中最重要的乔秀秀以后该跟着谁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
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了。
最后,乔平拿出来一个盒子,递到刘淑敏面前:“咱们刚结婚的时候,你偶然说过,岳母,不对,你娘,你娘嫁给你爹的时候,娘家给她陪嫁了一个白玉镯子,那是你娘最最宝贝的东西。可惜后来你爹把家败了,又盯上了你娘的那镯子,趁你娘不注意偷了去给卖掉了。后来我一直留意着这件事,经过再三打听,得知了这个镯子的下落。最近终于能把它买到手了。”
说着他示意刘淑敏:“来,打开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娘当初带过的那个。”
刘淑敏的手有些颤抖,她缓缓的打开盒子,只看了一眼,她就确定了那是她娘的镯子,她爹有一次要去抽大烟,她娘去拦,不仅没拦住,还被她爹直接推到了地上。
镯子虽然没有碎了,但也磕出了一道裂纹。
“是,这是我娘的镯子。”刘淑敏哽咽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这个镯子送给你,就当我们夫妻一场,我给你的临别赠礼吧。”
第19章秀秀的烦恼
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呢?
小孩子不都是童言无忌,年幼无知的么?
或许他们有着自己的聪明,但那也只是能让大人一眼就看穿的小聪明罢了。
就算有的小孩天赋异禀,也不过是与同龄人相比罢了,哪怕有的可被称为天才神童的,也仅仅局限于某项才能。
人事人情,孩子们都是不懂的,至少在大人们心里,孩子们都是不懂的。
大人们承认小孩子有自己的思考。
但很少有大人会认为小孩子能对家里的形势做出判断。
很显然,乔平和刘淑敏也是免不了俗的普通大人,他们虽已经商议好了离婚,但现在距离六一儿童节也没有几天了,他们决定等陪着乔秀秀过了这个六一,再将爸妈离婚的事情告知于她。
可乔秀秀并不是个笨孩子,相反她还很聪明,善于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家里的不对劲儿。
以前爸爸在家的时候,他和妈妈是睡一张床的,乔秀秀睡在她的小床上。
可现在,她和妈妈睡大床上,爸爸则是在小床后边又搭了一张椅子,他身体睡在小床上,脚在椅子上担着。
自从乔秀秀牙齿坏了一颗以后,平时爸爸妈妈都不会主动给她吃糖。
可这两天,爸爸总是问,秀秀,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大白兔奶糖,吃吗?
妈妈也说,秀秀,想不想吃拔丝红薯呀,妈妈给你做。
乔秀秀虽然吃了大白兔奶糖,吃了拔丝红薯,但总觉得不对劲儿。
她这几天很苦恼,可她的苦恼却不知道该和谁去说。平时,遇到了事儿,自然是该去找爸妈,可现在,正是乔平和刘淑敏让乔秀秀感觉苦恼。
“小狗子哥哥,我觉得我爸妈又吵架了。”
乔秀秀紧紧绷着一张脸,坐在去地下室的楼梯上,神情严肃。
王军,也就是乔秀秀的小狗子哥哥闻言坐在她身边,看看四下无人,才小声问:“怎么了,秀秀,是不是乔叔和刘姨吵架,被你给听到了?”
乔秀秀摇头:“没有,我没有听到。”
小狗子纳闷:“你都没有听到他们吵架,那怎么能知道他们是吵架了?”
说着他猜测着问:“是不是他们摔摔打打的了?”
乔秀秀有点听不太明白:“摔摔打打?我爸妈没有摔跤和打架啊?”
小狗子扑哧笑了:“哎呀,忘了我们秀秀还不懂这些呢,‘摔摔打打的’不是说非得真的打起来,而是这样。”
说着他还站起身来和乔秀秀比划:“比如我准备倒杯水喝。”
他先指着稍微比他低一点的空气,挥手画了一个圆:“这是桌子。”
手又放低一点,再挥手画出一个小圆:“这是椅子。”
乔秀秀撑着下巴认真的看着。
小狗子使着劲儿,胳膊‘唰’的一下拉动着空气做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