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嬷嬷放心,香梅一定这么回禀夫人,嬷嬷,你的伤这么重,老爷怕是不会允许给您请大夫的,你需要些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回头悄悄给您送过来。”香梅含泪低声说了起来。
“不要……好好……服侍……夫……人……”江嬷嬷费尽力气说出这几个字,便又昏了过去。香梅四下看看,见东墙边堆着好大一堆雪天用来铺路的稻草,她跑上前用力扯出几把稻草盖在江嬷嬷的身上,好歹也能略略抵御凛冽的寒风。
回到棠棣院中,香梅一进门苏夫人便急切的问道:“你江嬷嬷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香梅屈膝低头说道:“回夫人,嬷嬷到底受了罚,一时不能上来服侍,嬷嬷让奴婢禀报夫人,且容她休养一阵子,等她身子一好便立刻回来服侍夫人。”
“受了罚,嬷嬷她受了什么罚,对,老爷打她板子了,她那么大年纪,怎么受的住二十大板,香梅,快叫人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不用怕花钱……”苏夫人边说边站起来冲到梳妆台前拉开小抽屉,抓了一把金锞子塞到香梅的手中,立逼着她出府请大夫。
香梅拿着那一把沉甸甸的金锞子,一颗心也是沉甸甸的,什么叫患难见真情,今儿她是真的知道了。
“夫人,您别着急,奴婢这就去请大夫,嬷嬷再三交待了,叫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夫人,千万不敢让夫人着急上火动了胎气,嬷嬷可惦记您了。”香梅急急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快去请大夫,不怕花银子,一定要用最好的药,对了,你江嬷嬷的屋子就在这里,她怎么还没被送回来?”苏夫人缓了缓心神,立刻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便皱眉沉声问了起来。
“这……回夫人,嬷嬷怕药气冲了您,特意在外头养伤的,丁管家是嬷嬷的干儿子,他还能不好好照顾嬷嬷么?”香梅却也有些急智,脑筋一转立刻编出个说法,总算让苏夫人相信了。
拿着那一把金锞子走出上房,香梅心中可犯了难,刚才她已经打听过了,老爷严令不许任何人给江嬷嬷请大夫,她哪儿有胆子公然违背老爷的命令呢!
想了一会儿,香梅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将那些金锞子仔细藏好,又抓了一把铜钱塞到荷包里,然后悄悄来到西角门,给了守门的婆子一大把铜子买酒喝,守西角门的婆子便睁一眼闭一眼,由着香梅溜出府去。
香梅足足在外面逗留了莫约一个多时辰才回到将军府,她出门的时候两手空空,可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抱了一个不算小的包袱,门上的婆子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倘若香梅夹带些违禁之物,她们也是要吃瓜落儿的。
看到婆子上前查问,香梅赶紧将一包卤货塞了过去,笑嘻嘻的说道:“妈妈们辛苦了,我买了些酱肉请妈妈下酒,还热乎的呢,妈妈赶紧到屋里吃去,冷了可就不好吃了,我也得赶紧给夫人送东西,夫人自从有了身子之后就特别喜欢吃杨记蜜饯,这不,我买了好大一包呢。”
有道是拿人的手短,那两个婆子得了酱肉便什么都不管了,赶紧送香梅离开好关门,她们姐俩儿难得有好菜下酒,可不得多喝上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