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帐册与她陪嫁庄子铺子交上来的帐册做帐方法并不相同,王府的帐册看起来更一目了然,杜衡很认真的学了大半个时辰,因为一直低头看帐册,让她的脖子都有些酸痛了,正好这时*抱着源哥儿过来找娘亲,杜衡便放下帐册,同婆婆一起逗弄才四个多月的源哥儿,宁亲王妃见杜衡看上去很喜欢小孩儿,心情越发的舒畅,她索性让杜衡卸了钗环去抱源哥儿,也算是提前学习怎么抱孩子吧。
源哥儿生的白白嫩嫩,不似普通婴儿那般眉毛淡淡的,鼻梁扁扁了,这孩子生的浓眉大眼高鼻梁,看上去特别招人喜欢,源哥儿只要吃饱喝足了就不闹人,见天儿咧着小嘴笑个不停,特别是被娘亲和嫂子抱在怀中之中,源哥儿就会特别的开心,一双小手总不肯安安稳稳的被拘在襁褓之中,总要伸出来挥舞个不停,看上去精神极了。
杜衡正与婆婆一起逗弄源哥儿,一个丫鬟走进来跪下禀报道:“回王妃娘娘,济仁药铺的张掌柜到访,三爷请三少夫人与他一起见客。”
杜衡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然后转头看向婆婆,宁亲王妃知道济仁药铺的张掌柜是教导杜衡医术的先生,便笑着说道:“若儿,把源哥儿给我,你快去拜见先生吧。”杜衡将源哥儿送到婆婆怀中,屈膝行礼应了一声是,便匆匆离开了抱朴园。
“先生……”杜衡回到交泰园,疾步走进花厅,看到坐在客座的张慕景,她叫了一声立刻上前见礼,声音透着一抹惊喜之意。
张慕景看到杜衡飞步走进花厅,已然站了起来,他看到杜衡服色鲜明容光焕发,脸上也没了从前的清冷,张慕景脸上露出释然欣慰的笑容,迎上前扶住正欲行礼的杜衡,含笑唤道:“阿衡不必多礼,为师知道还有几日就是你的及笄之礼,所以专门赶来观礼的。”
济仁药铺的生意越来越好,张慕景有心扩大经营的规模,自打从苗地回京之后,他满打满算也只在京城待不了到两个月的时间,其他时间他全都用在了建立济仁药铺自己的药材基地这件事情上了。原本张慕景是不打算回京过年的,可是他想起最心爱的徒弟杜衡将要及笄,便勿匆赶回京城,总算在杜衡生日之前赶到了。
杜衡双颊飞起两抹红云,含羞低声道:“多谢先生。”
张慕景摆手笑笑,从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青玉匣子递给杜衡,笑着说道:“阿衡,这是为师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只寒玉蟾,为师已经用赤炎草喂了二十七天,你好生收着,再以赤炎草饲喂五十四日便可,寒玉蟾的用法为师的《药典》之中已有详细记述,你如法炮制便是。”
杜衡听到“寒玉蟾”这三个字,眼神儿都变了,她忙摆手道:“不不,这太珍贵了,徒儿不能收。”寒玉蟾本是生长在百丈寒潭之下的极寒之物,唯有有赤炎草能散尽寒玉蟾的寒性,成为一味对于产妇有起死回生功效的妇科圣药。寒玉蟾本是极寒之物,想让其吃下专门克制寒性的至阳之物赤炎草,其难度不啻于登天。只怕张慕景是第一个成功让寒玉蟾吃下赤炎草而不死的医家。
张慕景听了这话立刻敛了笑容,皱眉说道:“阿衡,为师只有你这一个徒弟,将来为师的一切都要由你来继承,不过是区区寒玉蟾,有什么可珍贵的,你若是不收,就真的不把我当师傅了。”
“先生,徒儿绝无此意,只是这……”杜衡拿着重不过六两的青玉匣子,却觉得重若万斤。
“阿衡,你记住,药本无贵贱,对于我们医家而言只要可以用来救死扶伤便可。”张慕景一字不提自己为了让寒玉蟾吃下赤炎草而不死所付出的无尽艰辛,只是一定要让杜衡收下这只天下独一无二的寒玉蟾,他对杜衡用心之深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