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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汐韵老僧入定似的坐在水底下,其实她真的在哭。
这地方这么好,小城复古,中世纪风格的城池都是她看不懂的好。姚骏喜欢古典的东西,来以前,他说过要给她讲,给她教。可他们突然就这么完蛋了。
她和姚骏一起五年,这次分手之前,她是一门心思给人家当女朋友的。想着和他结婚,生孩子,过一辈子……她知道他每天下班后,家里的草坪花树,门口栅栏里的花,还有她,他都要轮着检查一遍,浇一遍。
他爱运动,注意健康。给她换着样做早餐,晚上给她放好洗澡水。
这样的人能出轨?
姚骏对自己很有要求,从不看电视,偶尔会叫她看个电影。就算她不爱看,他也要强迫她在旁边睡觉。
他一直都表现的那么“品质优良”,那么爱她,好像没了她人生都了无生趣。可忽然有一天暴露出这一面,成汐韵其实万分想不通。
这种想不通,更多掺杂着股子难以言说的委屈。
她是干了什么挖坟掘墓的倒霉勾当,才能遇上这报应。
眼泪混着水,她恨死了自己的没出息,但又实在忍不住。那委屈自己好像已经没地方钻,平时对着外人还当个正常人,这会藏到水里,没了化妆品,没有外在包装,她也完全懒得掩饰。反正水冲着,只当自己根本没哭。
她知道人有多面性,还有些人也有阴暗面。
但是她没有,就理所当然以为姚骏也和她一样。
这次从发现到甩人,前后三天……五年的感情,一下变成了不值一提的笑话。
和做梦一样。但她没人可以讨论。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都疼了,她才开始认真想,以后怎么办?
五年的生活,她其实更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得多难,才能再喜欢一个人。
“重新开始”这四个字,好像同时间也被这事焚成了灰,变成了后遗症。
重新开始代表什么?代表一点点了解,从一个人的兴趣,爱好,籍贯,生活习惯,到他的家人,朋友……就算这些都了解完,保不准还和姚骏一样,临门一脚给人来一个“阴暗面”。
那想起来简直都成了地老天荒不可完成的使命。
她抬头,脸对着冲下来的水洗了洗,心里想,想这么多有个毛线用,她不是一定要嫁人,一定要再谈恋爱的。
先到阿玛菲再说,没有姚骏,她也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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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游了泳,关系在某种程度上也没有改善。
韩蕴还是没有答应刘嘉,但是留个面子,要了地址,答应如果有机会,去看看。
刘嘉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不情不愿把地址给了韩蕴。也忐忑刚刚韩蕴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和大陶的话。
那话毕竟跌份,要是韩蕴知道,心里指定看不起自己,这可不行。
所以一路上,他都小心试探。韩蕴还是那看不出情绪的爱搭不理,刘嘉觉得韩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看出来了。韩蕴这人是不热情,但以前相处,偶尔对自己也有好脸,说笑开玩笑也不是没有。不然有事也不会找自己。
但这会,韩蕴一直看着外头,能说一个字,就不说俩,整个人和外头低气压的天气一样,明显是自己有地方令他不顺眼。
回到山上,韩蕴的车还没到,他提出自己要转转。刘嘉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成汐韵说要回去,她眼睛有点红。
刘嘉说,“你在水下坐的时间太久了。眼睛都红了。”
成汐韵嗯了一声,自己先走一步。
刘嘉一时没想好怎么挽回在韩蕴那里估计跌负极的形象,只能止损,又想着反正在韩蕴那里捞不到好,全部战斗力挪到成汐韵身上算了。
一堆事,他需要静静,他准备换了衣服,叫成汐韵去吃饭。
可刚一上楼,脱了裤子准备释放一下,就听到楼下有人喊他,“刘嘉——”成汐韵的声音。
他提上短裤拖鞋跑到窗口,心里骂,素质呢,掀开窗子看到成汐韵,他压着声音喊,“别这么叫。”
成汐韵站在窗下说,“我不知道你住什么地方,隐约只知道这个方向。那个——你下来一下。”
刘嘉说,“是不是吃饭,等会我去叫你。”
成汐韵站着不动说,“不是,我的房子进小偷了,东西都没了。”
“哐当”一声,厨房里的大陶跑了出来,对上目瞪口呆的刘嘉。
他们俩同时不敢置信地说,“卧槽,这地方有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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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子,不到十平米,里面被翻的有点乱。
但因为东西少,所以准确说来乱的只是地上被扔的衣服。
大陶捡起来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衣,看着成汐韵说,“你说的不准确,不是东西都没了。衣服人家没要。”
成汐韵不知道这句是不是在给她宽心,这种情况,心再大也宽不了。
她看着刘嘉,等着他安排,却见刘嘉表情痛苦,好像比她还难受。
刘嘉当然难受,他此时有点想搬石头,刚一弯腰,却磕了一脑门血的懵逼感。
这房子其实他在中间编了瞎话。
这地方的房东和他中间搭着出国中介公司的关系,那中介公司是他妈妈的关系。昨晚他对房东说,是朋友临时来住一下,根本没提是游客。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兜不住。
这偷租别人的房子,是真金白银上不得台面,被传到国内中介,那一定变成人尽皆知,他爸妈都能跟着丢一次人。
他上下楼梯检查,仔细前后,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点算着成汐韵可能的损失,这要让他赔,可怎么办?
不知道她丢了多少钱,这人身上爱装现金。
他硬着头皮问成汐韵,“你来的时候两个箱子,一大一小,现在只剩下小的,他们用你那个大的箱子装了东西走人的,对吧?”
成汐韵说,“估计是吧,反正除了衣服,连洗发水都没给我留下。”
“给你留了衣服?”大陶问。
成汐韵摇头,“就是这地上的几件。”
刘嘉头疼欲裂。
不敢问丢了多少贵重物品。
外头铁门一响,他看过去,看到铁栏杆门正推开,韩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