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宋北云就被属下从清梦中惊扰,他连忙穿上衣裳来到了门口,看到满脸惊慌的下属,皱眉道:“怎么?”
“西夏王遇刺,若不是属下提前安置人保护,他必死。”
宋北云的头皮都紧缩了,稍作整理就坐上了马车前往了西夏王的住处。
这是他与西夏王第一次见面,但却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李王爷。”宋北云推门而入,急匆匆的问道:“一切可好?”
一进去就见几个白大褂正在照顾着西夏王,而一贯健硕挺拔的西夏王面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上,听到宋北云的呼唤他艰难的睁开眼,露出一个惨烈的笑容。
这时旁边的医护人员对宋北云说道:“宋大人,王爷身中七刀,刀刀直奔要害,若不是王爷身强体壮又有护心镜,如今恐怕已经……”
宋北云点了点头:“王爷你先歇息,这件事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西夏王轻轻闭上眼睛,看上去应是没力气再说话了,宋北云也没再跟他说话,只是起身看到旁边满脸泪水的西夏小公主,他轻轻抱拳:“恩平公主好。”
“宋大人……求你救救我父王吧!
她哭得满脸是泪,看样子十分可怜。
宋北云示意她跟着自己出门,走到门外之后,他问道:“王爷是如何遇刺的你可知道?”
恩平公主摇头表示不知,但突然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昨日,昨日父王来看我比赛了,不过比赛之后便不知道去哪里了,也并未回别苑,后来……后来就……”
宋北云点了点头,大概知道了该继续去哪里找线索。
他从这里离开之后,立刻奔赴了现在排名第三的那个歌姬的家中,让人敲开门,里头那千娇百媚的佳人看到门口的架势当场就被吓了一跳。
宋北云受不了她身上的脂粉味,掏出手绢捂住鼻子走了进去,往外挥了挥手,外头的人立刻将大门关了起来。
在这女子错愕惊恐的表情下,宋北云捂着口鼻在这里来回转悠了起来。
转的一圈差不多后,他来到那女子面前:“姓名。”
“何诗。”
“哦,对。你是叫这个。昨晚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奴……奴昨日在长安剧院之中比赛……”何诗被宋北云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之后呢?”
“之后……之后便回来了。”
“回来了?”宋北云挑起眼睛看了她一眼:“一个人?”
“一……一个……一个人。”
“真的?”宋北云冷笑道:“西夏王昨夜遇刺,根据情报,他最后见的人是你。”
这何诗当场脸色就惨白了起来,她突然往地上这么一跪,不住磕头道:“大人,跟我真没关系,昨日王爷很快就走了……我什么都不知。”
“方才你不是说一个人么?”宋北云背着手一副死人脸:“如何又有了一个王爷?”
“民女……民女不想王爷被我声名所累。”
“你记得是几时几刻走的么?”
何诗略微回忆片刻后,开口道:“昨日比赛之后到这里,是亥子交替之时了,王爷走时,刚过三更。”
宋北云琢磨着这老头能力还挺强,十一点到的,一点多才走,快六十岁的人了,还能整个俩钟头呢。
这时间段跟宋北云护卫们发现西夏王遇刺的时间十分吻合,但这里头其实还有一个矛盾,因为护卫说王爷从这里出来之后,他们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没有寻到西夏王的踪迹,等到再出现时,他就已经在跟歹人搏斗了。
而这一刻钟大概这里头最关键的时间节点。
“你可知王爷有和谁结仇怨么?”
“奴不知……”
宋北云轻轻点头,转身而去。走到外头时,他看了看急忙赶来的九大金刚中的四个:“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吧。”
不过这一次宋北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那就是根本没人能查出来,因为从刚才查看西夏王身上的伤口时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刺杀者绝对是高手,看似刀刀奔向要害但却刀刀避开要害,七道伤口有四道在动脉的旁边,还有三道刚好不深不浅没有切开关键部位,甚至没有造成贯通伤。
这不是一次刺杀而就是一次示威,宋北云的面前出现了那个波斯女人的脸。
她在示威什么?显摆自己查不出她的底细是么?
宋北云冷着一张脸回到了西夏王的住处,在一番照顾下他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宋北云根本就不给他说什么休息的机会,直接屏退周围的人来到西夏王的面前。
“王爷。”他拱了拱手:“为何来了长安却也不跟宋某说一声?”
现在的事情,刺杀可以暂时撇到一边,这个责任归属却是需要首先分明的。宋北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让西夏王负全责,毕竟他来到这里又没跟任何人知会,现在出了事情自然是他自己负责。
还没等西夏王说话,宋北云继续说道:“不过王爷放心,即便是如此,既然事情发生在长安,那宋某自是责无旁贷,无论如何也要还王爷一个交代。”
听到他的话,西夏王的拳头都攥起来了,他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面前这个人不光是撇清关系还……还要让他李荣昊承这宋北云的情?
“好了,王爷安心休息。现在既然知道王爷在长安了,之后若是再出了半点差池便全算是我的。”
而此时此刻,那波斯女子正坐在梳妆台之前,一点一点用盆中的米汤洗去身上浓厚的香料味道。
“圣女,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杀那个叛徒?教主可不是这样吩咐的。”
“在这里当然是听我的吩咐,教主在波斯,而我在长安。”
两人用最轻柔的语气在交流着,但因为是波斯语,而且是波斯的少数方言,整个长安甚至都没人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该死的东西,能用他来钓一条鱼儿,多好。拜火教需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信徒来对抗越来越强大的绿教。”
“圣女,你有些轻敌了,还请小心。”
“轻敌?”她将绸缎轻轻一甩,包裹住湿漉漉的身体:“你知道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