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松了口气,脚步也轻松了几分,将茶盏凡在炕桌上,这才看着太子说道:“殿下,茶来了。”
太子并未回头,只听他开口问道:“这就是你给我做的衣裳?”
“是。”遥知缓步上前,站在太子身后一步的地方笑着应道,“殿下可还满意?”
对于自己的针线活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一直没听到太子的回答,遥知心里就有些不安起来,难道是自己做的不好,其实太子不喜欢这样的?
正忐忑间,就听到太子开口说道:“这里头绣了藏龙?”
遥知愣了愣,随即就说道:“你看出来了?是的,这是我师傅当初教我的技法,好些年没用过了。”
“为什么想绣这个?”
“就是想啊,也没什么为什么。”遥知下意识的答了一句,抬头就看到太子转回来的目光盯着她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也真的没什么,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衣服上太素了。”
她当初就是想衣服上有点花纹能配上太子的威仪,后来画花样子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藏针法,这才构思了一副藏龙云纹。就为了花这个,她费了多少心思,只是废掉的纸就有巴掌厚。太子不喜张扬,她又觉得只有龙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这才想了这个。
现在太子忽然问她为什么,她哪里解释的清楚,这些东西都是刹那间就想出来的。
真让她像个书生一样,开口就是锦绣文章,把自己这点眼睛大小的事儿给宣扬成绝世功勋,她真的没那么厚的脸皮。
看着太子的眼神,她就慢慢的不自在了,伸手扯扯他的袖子,“你先喝茶吧,再不喝就不能喝了。”茶失去了温度,那还是什么茶,她泡茶还没能成手,但是却还是知道几分道理的。
太子的眼睛就落在遥知扯他袖子的小手上,她的手不大,若是放在他的手心,他要比她的手长出好些去。
胆子倒是大了,现在居然敢扯他的袖子了,想来这段时间骑马的功夫没白费。
衣服洗过后,第二日早上太子去上朝的时候就穿在里头了,遥知红着脸趴在床头看他自己个穿衣服。本来骑马自己行动就不太利落了,昨晚上太子比马还能折腾,所以早上她是不想起了,索性赖在床上,才不伺候他更衣了。
她虽然脾气好,但是有时候也是想要表达下自己的态度的。
她跟他之间夫妻敦伦不是没有,但是像昨晚上那么热情的人,她都觉得那不是太子了。
哎,折腾的幻觉都出来了。
所以,让太子自己穿衣!
太子对于自己穿衣表示有些郁闷,从小到大他基本上都不用自己动手,不然养那么多的宫人做什么?可是偏偏自己个的太子妃说什么她现在仪态不好见人,免得给他丢脸。说到底,还不想折腾他,看他的笑话。他虽然自己不动手,但是不代表他不会!
母后很小的时候就教导他们,任何事情你可以不做,但是一定要掌握原理。
想看他笑话,太子妃还是省省吧。
目瞠口呆的看着太子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衣裳十分妥当的穿在身上,遥知瞬间就缩回帐子里,用被子蒙住脸。
这人怎么什么都会,像她这种金遵玉贵长大的太子,怎么会自己动手穿衣,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板着手指头数了又数,沮丧地发现,她居然没能发现太子的短处。
太子走后,遥知索性蒙头继续睡,她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
出了正殿的门,庞得海早就在外头候着,看到太子出来,立刻跟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他居然看到太子笑了,笑了!
不由得回头看看正殿,心里琢磨不已,难道太子妃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太子的心给勾住了?
这世上的事情可真奇妙,像太子爷这样几乎是完美的人,怎么就看上太子妃那样……嗯,怎么说呢,太子妃不是不好,而是跟太子在一起就成了不好的那个,十分不匹配的那个。
但是现在真是人不可貌相,太子妃还是很厉害的啊。
早朝后,皇帝难得把儿子留下,俩父子进了御书房谈心去了。
姬亓玉看着儿子,恍惚间就如同看到了当初年少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好像就如同他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面上的表情都是严肃的,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事情值得他去笑,就连弯一弯唇角,他都觉得是费力气的事情。如今的自己越来越爱笑,眼角都有了细纹,昨儿个徽瑜还调侃他有了笑纹。
笑纹,这两个字他喜欢。
他一直觉得为了不想笑的事情去笑那是委屈自己,只有发自内心的想要去笑,这才真正值得开心的事情。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事情都太顺遂了,生性机敏,做事谨慎,就算是朝政如此繁杂,在他的指导下也是完成的有模有样。可是感情的事情却不能这样,儿子不像女儿,元昭是自己知道她想要什么的,她对爱情是有一定的想法跟期盼,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会选择帮助女儿朝前走,如今看来女儿的眼光很不错,岳怀逸的确是一个很扎实的小伙子,在翰林院那么枯燥的工作却做得十分开心。
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倒是出乎他的了意料之外,岳怀逸不仅是修书很用心。待元昭也很用心,这世上难得的就是用心两字。
此时,现在看着儿子,东宫的事情他听说一些,也略有些头疼,不知道儿子懂不懂得用心这两个字。
“你现在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可与你预期中一样?”姬亓玉问道。
太子看了他爹一眼,十分认真地想了想,这才回答,“尚可。”
姬亓玉挑挑眉,这两个字有些意思,他还以为儿子会敷衍的回答一句,没想到挺认真的思考了下才做回答。
“哦?这么说来,对于自己挑选的太子妃你还是满意的。”
“嗯。”
“听说你带人去骑马了?”
“是。”
“这倒不像你的性子。”
太子:……
“咦?你过来让父皇看看,你里头那件衣裳好像不太像宫中人的手笔?”
太子闻言立刻掩了掩衣襟,“若没事儿子就告退了,母后还等着您喝早茶呢。”
这臭小子!
皇帝黑着脸把儿子轰走了,自己信步回了徽瑜那里,就笑着把自己逗弄儿子的事情跟她讲了,“我觉得儿子倒不像是咱们想的那么不开窍,衣服都上身了,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身上穿的可不是谁的手艺都能上身的。”
徽瑜斟了一杯茶给姬亓玉,自己也抿了一口,这才笑着说道:“我也让人去打听了,太子妃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元昭那调皮鬼故意在她跟前讲太子可怜。什么吃的穿的喝的为了安全太子不能有自己的喜好,把太子妃唬得不轻,听说回去后还真是做了功课的。这孩子也真实心眼,怎么就不想想太子的性子是那么委屈自己的人吗?他就是懒得费心思在吃喝上,不挑而已。”
这宫里头没有庶子挡路,没有宠妃横行,她跟姬亓玉的孩子没有任何事情会威胁到他们的安全,自然不用这样防狼一般的小心翼翼。
若是换做太子妃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京都哪家的姑娘,人家才不会相信,偏偏太子妃那孩子被元昭一哄居然就信了。
“也好,夫妻之间过日子,过得就是细水长流。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又不像是你那时候身处狼窝。”
被调侃了的皇帝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反而说道:“若不是那般,怎么把你娶回家?可见是命中注定的。”
徽瑜扯了个软枕垫在身后倚上去,闻言就笑了,“是啊,命中注定的。”不是命中注定的,她怎么会来到这个时空,怎么会遇上他。
一晃这么多年了,自己以前的事情都已经渐渐的模糊,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来的家人的身影已经不那么清晰。很多人看着现在的自己,往往都会想不起来十几二十几年前自己的样子,那些都已经成了回忆,蒙了尘,不去掀动,便不会有波澜。
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后,好些前世的记忆更加的模糊不堪,她甚至再想也许再过几年她就真的再也想不起来,如同黄粱一梦。
看着徽瑜又有些伤感,姬亓玉便放下手中的茶壶,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圈着她,在她额角吻了一下,“怎么了?”
徽瑜动了一下,让自己舒服的靠在他的怀里,“没什么,我就在想儿子挑人的眼光不错,这个儿媳虽然是继母跟前长起来的,可是难得不妒不恨,不浮不躁,能沉下心来好好的过日子。过日子最怕沉不下心,这孩子倒真是难得。”
当初说是让太子选太子妃,其实最后能留下来的,都是徽瑜几经筛选的。她最看重的就是品性,简遥知当时能留下来,当时徽瑜也是看中她身上的恬淡气质。有些东西是遮也遮不住的,心底有欲望的人,隐藏的再好,也不会宫里头那么多的日子里能一直藏着。
说实话,遥知不是最后留下来的人中最美的,比她美的其实有两个,其中有一个的姿容甚至于不亚于她年轻时。若只看美貌,遥知就被人甩了十八条街,当时她还想也许儿子会选那个最美的,以儿子的想法放在那里看着也赏心悦目。
反正他儿子自认为自己是不谈爱情的,当然要选个美人,看着也顺眼啊。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儿子选了遥知,其实她心里也是喜欢遥知的。这孩子出身虽低,但是身上有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你待在她身边不会觉得讨厌跟敌视。她想遥知有这样的特质跟她在继母手下讨生活有极大的关系的,尽量展现自己的美好,不去招惹继母的敌意。
她不是选择跟继母斗,而是选择好好的生活,徽瑜想若是换做她只怕是也做不到的。
她那继母挺讨厌的。
此时听着姬亓玉讲儿子成亲后的变化,就说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边有个好的人自然会跟着学好。遥知这孩子心底纯善,内心柔软,用心待人。誉哥儿遇上她,我想也会被慢慢的软化,知道生活中过日子其实是不用总这么一本正经的。”
“今天看着儿子,忽然就想起我跟他差不多年华的时候,乍然间都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居然还能这样绷着脸过日子,现在想想真是无趣。当初怎么就觉得那么舒服的,真是不可思议。”
“人都是会变的,会变成你想不到的样子。你遇上我眼尾处都有了笑纹,元昭遇上怀逸心甘情愿放下公主的身份,如今眼看着太子身边有了遥知,我也希望他能明白这漫长的生命,身边需要一个懂你的人同行。一辈子太长了,一个人走下去太孤单。”若不是遇上姬亓玉,那么她会选择留在这里,还是会想办法离开?
“是啊,一个人太孤单了。”姬亓玉重重的叹口气,那些曾经的压抑的沉重的过往都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他只盼着徽瑜能健健康康的陪着他,一直到生命的尽头。“我们幸好遇上彼此,一直坚持下来,不舍不弃。”
“嗯,果然生命贵在坚持。”徽瑜也笑了,也很难相信她这样的女人也会爱上人,男人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才会付出信任,姬亓玉做到了。“儿子那么聪明,想来会明白的。”
“不把爱情当回事的时候,聪明也没用。当你心里有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不同了,聪明也没多大用,剩下的全是本能了。”
“这话也对,爱情这种东西若是能让人一直保持理智,也就不是爱情了。”只是以她儿子克制的本性,想要失去理智也是很难得事情。
天气慢慢的变冷了,入冬之后,遥知更是连门都不愿意出去一步了。原本还有元昭三不五时进宫给她解闷,现在她有了身孕自然是闭门不出了,搞得她好无聊。想想就觉得好笑,那天听太子讲驸马知道元昭有孕的时候,路走得太急差点跌个跟头,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很难想象岳怀逸那样的人,怎么会摔跟头,想想就觉得好笑。
炕桌上摆着从库里才送来的白狐皮,天冷她想做一个暖手筒,回头给母后送去,也是她的一片孝心。
自从给太子做了一套衣衫之后,她就很主动的给皇后也做了一套,恩,从里到外一整套的。贴身的里衣、中衣都比较好做,就是外裳很费功夫。母后穿的外裳就算是寻常的衣裳,那上头的绣样都是最少三层绣,一套外衣绣下来就要一个月,她是要尽孝心的,是心里头想要给母后做衣裳,自然是用足了心思。
“把这拿出来作什么?”太子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肩膀上还有一丁点的雪花。
“下雪了?”遥知问道,说着就起身过去给他宽了外衣,拿过寻常在内殿穿的常衣给他换上,“怎么也没打个伞,庞得海哪里去了?”
听着遥知十分自然的抱怨庞得海,看着她手法熟练的给自己换衣裳,太子也觉得好笑,前两个月还对他身边的人或者事儿一副看也不看,动也不动,问也不问的三不政策。现在就敢上口抱怨,什么话倒是敢说出来了。
“让他去做别的事情了。”
“那不是还有他的徒弟伺候着。”遥知将太子安在榻上坐下,摸了摸他的手有些凉,先把自己的珐琅彩的暖手炉塞到他手里暖手。自己去旁边的黄花梨圆桌上泡了一杯热茶来,虽然泡茶的手艺还是没多少长进,不过太子已经表示不喝宫人泡的茶了。她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加强技能,虽然上升速度慢了点,但是有进步她就很知足了。
反正太子觉得能入口不难喝,她又不怕自己费工夫。
太子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皱皱眉,不过还是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着,就听到遥知又说道:“我是想做个暖手筒,孝敬母后的,这样出去的时候不用怕冷到手了。”
“嗯,太素了点。”太子认真的看了两眼,他母亲喜欢漂亮的东西。
“等到缝完了两头还要加镶边,到时候就好看了。现在才裁开你能看出什么来,一点模样都没有呢。”遥知嘟嘟嘴,伸手把皮毛收起来放进旁边的簸箩筐里,然后又拿出一张新画的花样给太子看,“这个你觉得好不好看?”
太子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遥知一副表功的样子,就仔细去看那花样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给我做外裳用的?”海水云龙纹,这个他熟悉,只是又有些不太一样,又看了两眼,这才发现是上头用的颜色有些不同,伸手指了指就问道:“这什么颜色?”
“这颜色是我新调试出来的,阳光下看的时候不刺眼,进了室内又不会黯然无光,整个颜色构图出来就是一条龙。”遥知说着就兴奋起来,指着自己的花样子上的图案又说道:“海水云龙纹大家都是按照前头前辈传下来的花样有样学样,我要给你做衣裳,自然不能做跟别人一样的,你瞧着可喜欢?”
太子默默地看着那张图,好一会儿才说道:“不过是一件衣裳,不需花费这么多的精神。”这也太费神了,上回只是中衣的花样子她就画了好久,这次这个不晓得又画了多久了。这东西跟画画还不一样,很是伤眼睛。
“哪里只是一件衣裳,这可是太子的颜面,马虎不得。若你这样说,这宫里头的绣娘要来何用?”遥知小心翼翼的把花样收起来,“明儿个我就裁布,大约年底的时候太子就能穿上了。”一个绣的话,这衣服的确是很费精神,大多是三层绣,铺一层,垫一层,绣一层,可她喜欢。
“你不是还要做手筒?”太子皱眉。
“这个好做,一下午就能做完了。”遥知浑然没发现太子的不悦,“我做这个最快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做,也没觉得有什么。”
太子想要斥责的话又咽了回去,看着遥知确实很欢喜的样子,就问道:“你怎么喜欢这个?”这个又费精神又费眼睛,做点别的不好吗?
“殿下身上戴的荷包,缂丝的腰带,里头穿的中衣,脚上踩的靴子都是我亲手做的,这才是做妻子的该做的事情。照顾你的衣食住行,我觉得很开心不觉得累啊。”做妻子不就是这样吗?一针一线,一袜一履都是她的心意。
太子愣了好久,一直平静的心湖忽然荡起层层涟漪。记得有一次元昭跟他吵架,那时候她跟岳怀逸还没有定下来,自己很不了解元昭那种犯傻的行为,为了一个男人至于吗?
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他遇上了一个比元昭还要傻的女人,自己好像比元昭更傻。
这会儿,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岳怀逸那时的感受。
想来那时候岳怀逸知道元昭跟他之间的身份的差距,想要拒绝一定是十分艰难的选择。
就比如现在,他看着遥知眉飞色舞的跟他讲做这些事情她愿意,她喜欢,她开心的时候。他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办法承载这么沉重的她愿意。
她的开心是因为对自己无所保留的付出,那自己开心的又是什么?因为她的开心吗?
以前他觉得元昭犯傻,怎么就能那么愿意跑出去宫去找岳怀逸如飞蛾扑火。
可现在他发现他也在犯傻,以前的时候数日才回后殿一次歇息,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在前殿解决。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一日三餐他都是在后殿陪她用的,什么时候开始前殿书房的寝室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不知不觉之间,他在走元昭的老路,总是想要跟她见面,看着她犯傻的对他笑。看着她为他忙碌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看着她因为宫人的疏忽没有照顾好他而心生抱怨。又低头看着那个被她塞过来的暖手炉,男人哪里能这么怕冷,他手凉不过是因为走来的路上沾染了寒气而已,其实一会儿就暖和了。
又想起来父皇对着母后的时候,总是很耐心的听母后抱怨她们姐弟不听话,听着母后絮叨家里头的事情,听着母后讲外头各家之间的琐事儿。后来进了宫,母后絮叨的事情也变了,可是唯一没有改变的是,父皇依旧十分耐心的听着母后讲话,然后轻轻地应和,好像他们不是在谈论这人世间的八卦,而是在商议国家大事般的郑重。
以前他不理解,觉得很无聊,虽然被母后捉住拽着他唠叨的时候,他也会静静做在那里听着,只是也只是听着。
因为他父皇说,母后爱唠叨只是因为太寂寞了,他们陪她的时间总是那么少,所以相处的时候就会变得话多。
现在看着自己眼前不停地在说话的遥知,缓缓地垂下眼帘,忽然就笑了。
这样的遥知不像是个太子妃,倒像是妻子了。
做太子妃跟做妻子是不一样的,这里头的差别以前不懂,元昭跟父皇都讲过,可他不明白,但是这会儿却明白了。
原来做夫妻是这样的感觉,你听着她唠叨不会觉得厌烦,你看着她为你辛苦你会觉得心疼,只要是有时间就想着在她身边看着她陪着她,好像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就足够了。
他天生冷情,吝啬于巨大感情的付出,在他看来那没必要。
可是现在身边有这么一个温暖的人,靠近她你就会变得很舒服,很开心。不说话没关系,她自己一个人讲话也不会冷场。不笑也没关系,她知道你不是爱笑的人,只要看着她她就满足。你不用付出太多,只要在她的身边,她就会源源不断的让你感觉到的温暖的力量。
这就是爱情吗?
他不知道是不是,但是他知道喜欢这种感觉。
前几天父皇跟他说,人一辈子太漫长,需要有个人陪着白头到老。
如果自己需要这么一个人,他想他愿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