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知道了,这就去让旁三去。”旁马功也松了口气,主母这边总算是知道爷具体在哪儿,要不他就跟只无头苍蝇,得打发不少人到处去找人送消息。
“没事就忙去罢。”事情多,苏苑娘就不多说了。
“那小的暂且告退。”旁马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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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州城汾州府里的官差来报喜,苏苑娘身处深宅,也感觉到了那份震动。
鞭炮送出去未过多久,估摸着担子刚到府上,这三家相继来了人跟主府报喜,看样子是刚谢过官差,就让人过来报信了,也是过来请常伯樊过去的。
这大体上的脸面是要做的,苏苑娘让人回了信,说家主已经在得信赶过去的路上,这厢旁大管事又是备礼又要亲自送礼,分*身乏术,苏苑娘叫来了自家的胡掌柜,让他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去订几张桌子,又吩咐了人去库里把那十年份的汾酒抬出三坛来,送去酒楼,另又差了人去寻常伯樊,把她订了酒楼送了酒的事情送过去。
这一通忙,常府得力的人出去了一半,刚出去打听消息的三姐喘着气回来,路上都没碰着几个人,一进飞琰院,她的大嗓门就起来了,人未到声已至:“娘子娘子,听说整个汾州就我们临苏中了三个状元,知府府里的师爷都过来报信了,来了好多大官,好多人都过去瞧热闹去了,路上好多人,都是去我们常家的那家大人家的。”
这……
苏苑娘前世还真没经过这种场面,但类似的却是碰到过的,不等三姐进屋,她跟知春道:“把记粮食的本子给我拿来。”
撒礼办酒吃席,这三家大概就文公家底气足些,常六公和常归伯这两家,只能先来公中借了。
这种的不能算支,只能算借,但帐目一定要清楚,省得事后牵扯不清,徒生纠纷。
“是。”
知春去,三姐进,胡三姐一进来就劈里啪啦,“娘子,好多大官,我的天爷,听说大官脑子长的特别大,那么大一个……”
三姐比划着,把头比得如同箩筐那么长。
站一边侍候的明夏眼珠子突出来,倒抽了口气:“天爷!”
那么大,难怪是大官。
三姐手舞足蹈,兴奋不已,苏苑娘点点头,当是知道,眼睛朝耳房那边看去,等知春拿过来帐本。
“娘子,是不是大官都有个大脑袋?我老娘说,脑袋大的人,才有聪明相。”三姐唾沫横飞,手中的大脑袋越比越大,解说得异常投入。
“没有那么大,”像她爹,卫国的老状元,脑袋也就一般大而已,苏苑娘提醒她,“你看我爹爹就很平常。”
“是啊,”胡三姐恍然大悟,他们苏府老爷,以前可是京里的大官,比州府里的大官可还要大,脑袋也不是太大啊,好像就比一般人大一点点而已,“这么一说可不是,这外面的人不对啊,乱说,我们老爷脑袋就不是很大。”
百姓眼里,但凡当官的,无不是长着三头六臂,令人畏惧,当官的也皆多也想让人这般认为,当这是威严,苏苑娘以前见的多,也知道了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也不觉得稀奇,心思没放在三姐的话上,但知春把帐本一拿来,她就接过来了。
知春认不出到底哪本是记粮食的本子,把一叠都搬了过来,正要请罪,却见她们娘子已经抽出了一本娘子翻看了起来,知春赶紧把到嘴边的请罪咽下,连忙去拿笔墨过来。
“旁管事有要事,府里现在出去不少人了,知春,三姐,明夏,”苏苑娘顿了一下,想把通秋留下侍候,但一想通秋老实,就更应该去跟着学着一些,便道:“通秋,你们四个人等会儿就去库房,三姐去叫人拿担子和称去库房,记着,知春看数,三姐看人,明夏报帐,通秋记帐……”
苏苑娘转头,看向通秋,“数知道写罢?”
“奴婢记着的,”通秋说罢,又紧巴巴地道:“就是记得的不多。”
“你们帮着她记着些,她记不上就提醒两句。”
“是。”知春、三姐、明夏三人齐齐道。
苏苑娘做了一番准备,她的准备没落空,晌午刚过去不久,她这午歇尚未落枕,常隆归家就来人借五谷了,最先借的就是花生和豆子,正好是苏苑娘先让人称好的。
临苏城但凡办喜事的人家,只要来贺喜的,就要拿一袋喜糖,尤其是大户更是不能省,而常氏中了三员能立刻走马上任的官员,这等大事,前来道喜就不分亲戚朋友了,便是路人也可上门恭贺一番,这登门道喜给主家涨面子的事连捧喜糖都得不到手,这三家就要保不住面子,被人说小气了。
这种人人都知道去了有好处的事,整个临苏城的人只要是知道的都会上门,这三家就是买空了整个城里的花生和豆子也不够发的,常府借给他们的,仔细算起来只能算杯水车薪。且有个主府在这,这些姓常的常氏族人也不会先想着去买,还是先往本府打主意。
而事实果然如她所料,这世许多的事都变了,但人却没有。
这三家官还没当成,家底眼看就能散光,苏苑娘也不知这三家具体怎么个应对法,她能做的就是把他们主府能准备的上先好好备上,秋后算帐时,能拿出帐本来。
前一世,主府给出去的,都白给了,这些人既然喂不熟,那就吃进去多少,就还给她多少。
她不当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