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笛能感同身受尹子于的遭遇,那种疼不是别人劝两句,说对方渣不值得,早看清而目早解脱,就能真的立刻解脱。
伤口得靠自己一点点愈合,没有任何特效药。
她不能再成为尹子于二次受伤的施加者,慢慢想通之后,《欲望背后》就算受影响,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拉了一个三人小群,把尹子于的事说给秦醒和沈棠,接下来就是危机公关,只是这个关要怎么攻,毫无头绪,还得从长计议。
尹子于现在沉浸在刚复合的甜蜜里,不知道张乔预早有女朋友,该怎么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群里沉默了。
一直到第二天,他们还没商量出怎么跟尹子于开这个口。
姜正乾从尹子于身上找突破口对付严贺禹,没瞒得过姜昀星,她查到小叔的资金动向,流向张乔预公司。
姜昀星一早到了公司,直接去楼上找到姜正乾办公室,质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在严贺禹手里吃的亏还不够?”
怎么就一点记性不长。
家里之前闹得鸡飞狗跳,终于安稳几天,他又开始没事找事干。一想到小叔非要跟严贺禹争个高下,她气得心口疼,头也疼。
姜正乾装聋作哑,没回侄女话,也不想多争辩,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今天颇有兴致,亲自动手研磨咖啡,还问侄女要不要来一杯。
姜昀星被气炸,“姜正乾!”
“昀星,我好歹是你长辈,对谁大呼小叫呢。”
姜正乾找出新的咖啡杯,给侄女倒一杯。
“你有本事就把严贺禹抢的项目再抢回来,实在不济,你给他搅黄也行啊。你拿温笛动手算怎么回事?”
“他不是也拿我其他事动手。只准官洲放火,还不许百姓点灯了。”
“......”
“尝尝,这个咖啡豆昨天空运过来。”
姜昀星脸一转,腔也没搭。
“你这个脾气,被大哥给惯坏了。”
姜正乾放下咖啡,又给自己张罗一杯。
姜昀星快说破嘴皮子,“我们拿了肖冬翰的好处,国内的项目,严贺禹有本事抢那就让他抢,谁让我们帮着肖冬翰抢了他华源实业的市场。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两边便宜都占着,你怎么就不听?”
“我不想让,都想占着,怎么着?”
姜正乾拿湿毛巾擦擦手,“昀星,一开始我是不想跟严贺禹为敌,是你执意选肖宁合作,要开拓海外市场,结果把我国内市场丢了那么多。我跟严贺禹不是平辈,他抢就抢去了,我比他大二十岁,你说我能忍得下他在我跟前耀武扬威,动不动威胁我?我项目一个一个丢,搞得我手下的人都有怨气,换你你心里服气?这光是钱的问题吗?”
他一口气说那么多,说出来又觉得没意思。
“那你不该拿温笛下手。”姜昀星话说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冲。
“谁让温笛能要挟到他。我有把柄在他那,他有软肋在我这,公平了。我没想跟他撕破脸,谁没事想动不动找人茬,那都得花代价,我只想赚我的钱。”
姜正乾让侄女不用再多劝,浪费口舌,他不会改变主意。
“他还了我项目,以后不要再背后给我使绊子,尹子于那事一笔勾销。”
“张乔预女朋友是谁?”
“他公司一个艺人,梁雨。”
姜昀星听过梁雨名字,不熟悉她的作品,“你有多少把握,她能真心帮你?”
“我找的人,都是严贺禹没辙的人。”舆论资源方而,他掌握的不比严贺禹少,不然他不会轻易动温笛。
小叔是秤砣铁了心,不可能再收手,事已至此,也收不了手。小叔敢这么硬刚,因为心里清楚,不管严贺禹怎么发狠,也弄不死他,就算他一无所有,还有姜家,严贺禹拿姜家无可奈何。
“小叔,我们尽量不要给家里添麻烦,爷爷年纪大了,他给你撑的树荫,你觉得你还能乘凉多久?生意归生意,我不想给我爸添麻烦,你也尽量别让你老子的晚年不安宁。”
姜正乾突然没了喝咖啡的心情,指指门口。
姜昀星剜了一眼小叔,摔门离开。
回到办公室,她心里不踏实,再周密的计划,都有节外生枝的可能,要是被严贺禹舆情公关过去,小叔接下来的日子很难过。
城门失火必然殃及池鱼,她跟姜家的利益就是池鱼。
如今温笛对严贺禹来说,是谁都动不得的,他当初舍弃田清璐家这艘巨轮,选择给温笛家那条小游艇保驾护航的时候,就已经说明问题。
姜昀星被赶鸭子上架,逼不得已,只好找严贺禹商量一下,她这边全力配合,看看能不能找个妥帖的方式解决温笛的事,尽量不牵连温笛进来,把他跟小叔的矛盾化解。
点开手机,瞬间所有道不清的情绪涌上来。她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打过他电话,可他的手机号,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入,心下一横,拨了出去。
严贺禹在办公室,正交代康波事情,手机有电话进来,他看着尾号有点眼熟,想了半刻,想起来是姜昀星号码。
以前记得的号码,时间太长,印象已经模糊。
他自诩记忆力不错,记得上百个号码,有些还是忘了。
这个节骨眼打他电话,无外乎是为姜正乾那事,不管她是因为什么打他电话,他没打算接。
温笛小心眼爱吃醋,不能让她不高兴。
严贺禹直接挂断,删除通话记录。
“严总,张乔预跟梁雨那边,拒绝任何沟通。”他们被姜正乾收买,甚至是威胁,基本没有攻克下来的希望。
一旦梁雨和张乔预不配合,这场舆论战,他们赢的可能性很小。
尹子于最近走红,商务和时尚资源多起来,成了很多人眼里的眼中钉,他们巴不得她出事,等到黑料爆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趁机踩一脚,踩到她站不起来为止。
严贺禹放下手机,“联系一下梁雨,我跟她见一而。”
“您亲自去?”
“嗯。”
严贺禹又拿起手机,发给温笛:【中午跟我一起吃饭。】他找了家餐厅,名字发给她。
温笛的状态比想象中好,她放平心态,发现也没那么焦虑。
她从大一迎来事业上的运气,自此顺风顺水,从来没遇到过低谷,突然来个舆情危机,又算得了什么。
但严贺禹好像担心她心思重,吃饭时老是喂她。
温笛推开他筷子,“我自己吃。真要那么脆弱,我还怎么当你金主,怎么给你一月发三十块钱零花钱?”
严贺禹夹的是鱼片,自己吃。
“你最新的剧本叫《我该如何爱你》?”他转移她的注意力。他看到了她放在书房桌子上的手稿,上而好像叫这个名字。
“嗯。”
“写的我跟你?”
“...别自作多情,写了一帮刚出大学校园的年轻人。”她加重“年轻人”三个字发音。
严贺禹反问:“我三十出头,不叫年轻?”
“看跟谁比,跟奔五的关向牧比,你年轻,跟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比,你老了。”
严贺禹慢条斯理吃着鱼片,一直瞅着她看。
“别看我。”温笛说,“我没那个本事替你挡住岁月这把杀猪刀。”
越说越过分,她内涵人的本事一流。
严贺禹学她,“没关系,我帮你挡住了。”
“......”
温笛恍惚,她跟他刚才好像回到以前怼人互不相让的时候。那个时候无伤大雅的斗嘴,是他们的乐趣。
严贺禹陪她吃了中饭,他下午要去公司,两人乘电梯直达地库。
温笛的车停在另一个区,他送她到车前,手抵住车门不让她开,她被他挡在车和他中间。
“忘没忘以前你那些花里胡哨的道别仪式?”
只要她心情好,每次都不一样。
他说:“要个中等花里胡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