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1 / 2)

梦境定格在了相拥而立的一幕,屋内暖意融融,屋外落雪簌簌。

瑞雪兆丰年,是祥瑞之兆……

长宁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是浅灰色床帷,她蹙着眉偏头,发觉右手手腕被用缎布细细包扎好,平靠在一只软枕上。

而她的长剑,被放在了软枕旁边。

看着那被包扎的手腕,长宁试着用了下力,可动一下,便是一阵裂痛。

她回想起昏迷前,似乎是拿这只手扶着剑柄,支撑整个身子直立,她那时一心只想着不能晕过去,根本不在意是否伤损身体。

这会看,怕是骨裂了。

这点伤于她而言,不过是稀疏平常,放在往日甚至都不会过多理会,只等它自然痊愈,哪会是要包扎的。

可如今,却有另一人惦记着……

正在她微微恍惚时,屋内传来细微声响,她用左手支起身子,掀开帘幔看去,熟悉的颀长身影出现在屋里。

是慕辞。

长宁依稀忆起,昏昏沉沉时,靠在少年胸口慢慢昏过去的画面。

稍有些不自在时,原本安安静静的长剑震颤起来。

长宁左手拿过剑,又想起梦境中所见的一切。

她想起来了,原来阿辞也是只红狐狸,难怪,它会对慕辞有这样的关心。

阿辞和慕辞,这样相近的名字,又都是狐狸……长宁心头很快地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而这念头很快在长剑的震颤中消去——

怎么可能呢。

她的阿辞正好好地在她的剑里,这世上怎么不会有第二个阿辞。

再像,也不会是。

更不可能替代。

而慕辞端着木制圆盘,已经走近了床榻,却并不隔太近。

“阿宁,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声音温柔,眼眸里是沉沉的担忧,很容易让人心生动容。

长宁开口,声音却是她自己都未预料的嘶哑:“这是哪……”

慕辞递上白瓷茶杯,很轻地在床边矮凳坐下,目光切切地看着她:“是临城内的一间客舍。”

“那时您昏过去了,我背着您,仓促找了间客舍……是简陋了些。”

“临城……”长宁轻轻复述了一遍,对上慕辞过分漂亮的一双眼,有些愣怔。

不知怎的,她脱口而出:“慕辞……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闻言,少年清亮的眼眸像蒙上了一层雾霾,昏沉朦胧,情绪混浊。

他垂下眸,很久才说:“……是。”

“是有过一面之缘……”

说出这话时,他掐着手心,很用力才能保持平静。

“可我见您不记得我了,便没有提。”

长宁静静地看着他,即便是她此刻问起,他亦没有多提她以前的事。

到底是他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给她听……

可见他垂眸郁郁的模样,不知怎的,长宁失了追问的兴趣。

她抬起无恙的左手,慢慢地去摸手肘处那枚蔷薇花印,想起那几个清晰的梦境,心里想,只是慢一点罢了,她总会自己慢慢想起来的。

“您身上的伤还需要修养,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慕辞慢慢站起身,将端进来的木盘放在床边小几上,上面有几碟点心、一壶茶水和一条干净的热毛巾。

他看着长宁缠着缎布的右腕,声音稍沉,“我知道您很厉害……可无论何时,也都该爱惜自己些。”

说完,他脚步很轻地离开,连带门合上的声音也低不可察。

长宁怔怔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将目光转向了右腕。

她正欲往右腕注入灵气,温养伤势,让骨头痊愈得能更快些。

可指尖贴在缎布上,长宁惊愕发觉,她竟感受不到灵气的存在,更莫说操控它疗愈伤势。

怎么会这样……

长宁这时才想起探看体内伤势,却发觉大部分内伤都被疗愈了,几缕陌生的灵力在她体内徘徊,存在感很微小。

那大概是属于慕辞的。

可令她震惊的是,体内属于她自己的灵气不知怎的,竟汇聚凝成了一枚晶体,悬于金丹之上。

回想起昏迷时体内汹涌的灵气,长宁意识到什么,摸出羊皮纸一看,果不其然,原本封存于羊皮纸内的庞大灵气皆消失不见。

这恐怕就是造成她昏迷的元凶。

这样多的灵气冲涌入体,若是换作旁的人,不定要直接爆体而亡。

好在她身体经了那崖下两百年,强韧不比寻常,这才在昏迷过去后,身体自己开始炼化吸纳那庞大的灵气源,最终炼化作了那一枚晶体。

其中凶险,从她如今极度孱弱的身体状况便可看出。

长宁目光深深地看着羊皮纸,而那羊皮纸像有感觉一般,瑟缩一般地往后挪。

长宁镇静下来,两指捻起那羊皮纸,声调极冷:“你想要做什么?”

羊皮纸抖了抖,开始装死。

长宁深深地看着它,脑中尽是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让她吸收那些灵气……那些从瘴源中获得的灵气。

但这不能说是要害她,因为吸收这些灵气对她而言只有好处。

她能感觉到,在炼化那块晶体后,她的实力会有一个可怕的提升,可代价便是如今孱弱的身体状况。

而身体的孱弱无力,是最可怕的。

此时,若是先前那批要杀她的人再来一次,她定然无法抵挡。

gu903();长宁面色极沉,捏着羊皮纸的手分外用力,仿若要将它捻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