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1 / 2)

“成亲……需要准备些什么?”

长宁被他灼灼目光望着,心口亦有些发烫。

“很多很多……”

听他一桩桩道来,长宁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她主动抬手,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膀,望向他的一双眼眸明亮如星。

“无需这些繁琐的布置,只要是你,我都愿意嫁的。”

慕辞却摇头:“不行。”

他望着她,眸光柔软,语调亦温柔,“别人成亲有的,我们阿宁都要有。”

这个人,怎么可以每句话都这般撩人……

长宁脸颊微烫,却仍强撑着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我、我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慕辞替她拨好鬓边碎发,于她额间落下一吻:“那等从毋虚山回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长宁点头,在他低头之际,微微仰头,飞快在他唇角印下一吻,触之即离。

而后镇定地、答了长长一声“嗯。”

“阿宁。”

慕辞望着她的唇,声音有些哑,揽着她肩膀的手亦有些热,“真正的亲吻,不是这样的……”

他俯下身,覆上她的唇,缠绵厮磨,寸寸深入,一步步教她何为亲吻。

盛夏的光透过碧色的树,映照着相拥的身影。此刻,在这座籍籍无名的小城,他们只若一对最平常的爱人,在街角亲吻,永远年轻灿烂。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番游历后,已然到了尾声。

从地图上看,毋虚山距离他们出发前的小城并不远,可在实际行程中,却比预期多耗了几日。

毋虚山附近的瘴源,会是和什么有关的呢?

长宁心中隐有猜测,恐怕还是会和她有关联。

途中,她试着用羊皮纸获取提示。

可一阵白光后,她耳侧响起了一道极哑的声音,仿若踩在刀尖上的悲鸣——

“这世间再无人爱我,我要这盛世太平作何?”

在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长宁瞳孔猛缩,眼底是悄然的惊骇。

只因为……那是她的声音。

努力压下心底惊涛骇浪,长宁抿着唇,维持着往常的神情,不想让慕辞察觉到半点不对。

而就在她要将羊皮纸收起时,却有浩瀚灵气自其中涌出,奔流似的没入她体内,激荡在灵脉中。

上回血蔷薇瘴源后,就有封存在羊皮纸内的大量灵气争先没入她体内,险些冲碎她的灵脉,让她爆体而亡。

有上回的教训在,这回长宁反应得很快,及时截住了那奔涌而入的灵气,将之重新封入羊皮纸内。

纵然如此,仍有小部分灵气已经混入了她的灵脉,一时无法排除。

而在那些灵气间,长宁敏锐察觉到,竟有江衡的气息。

那些灵气里有属于江衡的灵气。

她想起先前杀江衡的时候,他体内灵气很是稀薄,根本不堪一击。如今看来,只怕是灵气被那瘴源吸去了大半。

也就是说,羊皮纸内那些从瘴源中获取的灵气,并非凭空得来的奖励,而都是取自瘴源中的修士?

长宁心头微惊,思索间,很快理清了其中因果关系——

进入瘴源后,修士被困在幻境时,体内的灵气会一点点被瘴源吸取。

而在她化解瘴源后,瘴源破碎,可那些被吸取的灵气并没有回到修士体内,而是被羊皮纸掠取。

羊皮纸收取那些灵气后,又想将那些灵气输入她体内……

这一番运作,又是为了什么?

这样多的灵气,若能顺利吸收,足够使修为更进一层。

从明面上看,这并不算是一件坏事,羊皮纸是为了她好。可长宁捏着羊皮纸,心中无端升起一种不安。

她最终还是将羊皮纸收好,只是又额外在其上下了数重禁制。

抵达毋虚山境内,是在一个午后。

方一进入那毋虚山境内,便能感觉到周遭温度骤降,而抬眼望去,远处山峦起伏,依稀可见峰顶上积雪皑皑。

俨然和境外是两般天地。

而这种冷,显然不是时令的那种寒冷,而是一种冻彻骨髓的寒凉。

长宁终于明白,慕辞为何非要她多添衣裳了。

她掖了掖衣领,忍不住问他:“你之前是来过这毋虚山吗?”

风有些大,连带着慕辞的声音都有些模糊:“……曾经路过这里。”

长宁还没来得及再接着说什么,前方突有扬尘飞起,几乎要迷乱人眼。

两人挥袖避过,立刻意识到,有人在此地埋伏。

果不其然,下一瞬,左右密林山石后,骤然跳出无数手执利刃的黑衣人,疾速向两人包抄而来。

长宁闪身后避,一眼便瞧见了那些人衣上积的白霜,可见是埋伏了许久。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长宁下意识将慕辞往后挡,手中凝出长剑,挥剑对上围拢来的黑衣人。

剑锋挑动,调转拨开无数冲锋刺来的刀刃,剑尖蓄力,凝实的剑气扫荡开来,将前排的黑衣人悉数弹开。

可由于黑衣人人数众多,又是埋伏在先,长宁身上仍有几处被刀口划到,瞬刻便有血汩汩渗出。

淡淡的血腥味传至鼻腔,长宁握剑的手颤了颤,思绪有一瞬恍惚。

下一瞬,无法遏制的杀意自胸腔升起,长宁眼底有猩红闪过,血红色的迷蒙中,她扬起了剑……

惨叫声接连响起,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直至将长剑从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胸口拔出,血花飞溅,长宁才意识复苏一般,怔怔地看着眼前场景。

她垂头,看仍在淌血的长剑,有些恍惚——

这些死状凄惨的人,都是她杀的?

可她怎么印象很模糊……

“阿宁。”

身后,慕辞轻揽住她,声音温柔,话语却冷酷,“不过是些找死的人,杀了便杀了,无须介怀。”

经了方才那一战,他身上亦染上淡淡的血腥味,不复往日草木清雅。

却仍是令她很有安全感的气息。

长宁声音有些哑:“是临城的人。”

如此想要她死,又知晓她会来下一个新生瘴源的、早早便埋伏下的,只能是临城江家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