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想到了那日往长春宫请安时,太子在自己的茶水中下、药,差点儿遭了太子的算计的事情。
她更是知道,依着太子的性子,怕是会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的。
所以,他今日往慈宁宫来,偏偏和自己撞上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太子故意为之呢?
可没等徐琼多想,便见太子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
太子毕竟是东宫储君,徐琼虽为妃位,却也不敢真的坐着的,所以等太子给姜太后和姜皇后请安之后,徐琼便缓缓站起身来。
可让徐琼没想到的是,没等她开口问太子安好,却见太子似笑非笑对着她道:“淳母妃。”
徐琼神色惶然,对着太子微微欠了欠身,“殿下安好。”
姜太后见徐琼吓破胆的样子,心中更是得意,而一旁的姜皇后,却是露出了担忧之态。
知子莫若母,她这儿子惯来在美、色面前荒唐,而这徐氏,又是难得的美人,姜皇后这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不过便是再担心,姜皇后也知道此时不适合提点儿子,所以只慈爱的看着儿子,温声道:“昨日皇上召你往东暖阁去,可是提及接下来选妃的事情了?”
太子听着,恭顺道:“父皇确实问了儿子心中可有中意之人。”
太子这话,自然是有些保留的,姜皇后又如何能不知,所以也没多问,又留了他一会儿之后,便遣了他下去。
等到太子离开,姜太后这才又把视线落在徐琼身边,道:“哀家也有些乏了,就不留你了。只一件事情,嘉阳长公主的事情,你在旁多劝着些皇上。”
徐琼闻言,忙点头应是。
一旁,姜皇后也开口道:“你既入了宫,该早些替皇上诞下子嗣,届时,本宫和太后自不会亏待你。”
姜皇后说这话的时候,虽神色如常,可徐琼却还是从她眼神中看出了些许的不甘。
原来太后和皇后娘娘竟也未真的如表面上那样和谐,想到这一点,徐琼心中不由冷哼一声。
等徐琼离开,姜皇后才终于对着姜太后道:“姑母,你说这徐氏真能会为我们所用吗?也不知为何,姝儿这心里竟有些不安。”
姜太后眼眸中尽是不屑,看着姜皇后道:“徐氏不蠢,该是听懂哀家的意思了。”
姜太后的话才说完,又有宫女走了进来,低声回禀道:“太后娘娘,方才早朝时,果然有数位御史弹劾长公主殿下,那些亲王们更是抓着殿下伤了皇上的事情不放,说要让皇上下旨褫夺殿下的公主封号。”
听着这消息,姜太后并不意外。
那宫女见太后竟然没有动怒,继续又道:“不过也有御史把矛头指向了淳妃娘娘,一口咬定是淳妃娘娘在长公主殿下面前失了规矩,这才造成这样的误会的。而且,今日户部侍郎府传出,那侍郎夫人钱氏一病不起了,外头都在传,是昨日钱氏入宫遭了娘娘的掌掴,羞愤至极才病倒的。”
姜太后听着这事儿,抑制不住就笑出声来。
一旁,姜皇后看太后的好心情,却是有些不解,对着姜太后道:“姑母,您既然要拉拢这徐氏,何以还让御史们对徐氏抓着不放,您就不担心徐氏生了别的心思吗?”
姜太后轻抿一口茶,看着姜皇后道:“你呀,怎能如此愚笨,哀家虽有心拉拢徐氏,可还能明目张胆让皇上察觉出端倪不成?何况,撇开徐氏不说,嘉阳闯出这样的祸事,哀家还能不替她周全!”
姜皇后知道姑母这是又嫌自己蠢了,也不敢再多言。
却说这边,徐琼刚出了太后的寝宫,才转过九曲回廊,却见太子不知何时,突然挡在了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徐琼的心猛地一咯噔,下意识便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太子见她脸上的惊吓,却是眸子中藏着愠怒道:“淳母妃,上次你往长春宫吃茶,孤可是从未想过,你竟然会成为父皇的妃子。”
徐琼完全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在这里堵着自己。
而且,她从未想过,太子都知晓自己的身份了,还敢说这些意味深长的话。
这样的冒犯,他到底是依仗着什么。
这样想着,徐琼有些动怒道:“殿下自重。”
太子听她这么说,却是眸色渐沉。
可他到底还不敢真的太过放肆,所以最终只不甘心的看了徐琼一眼,拂袖就离开了。
一旁,宝笙已经是心跳如雷,那日她亲眼看着自家娘娘逃过太子的算计,今日太子却依旧这样莽撞,宝笙如何能不怕。
这不太子若是不知收敛,即便娘娘是受委屈的那一个,可事情闹开了,毕竟是有损娘娘清誉的。
何况,娘娘名义上还是太子的母妃,皇上若因此迁怒到自家娘娘,可如何是好。
徐琼心里也是乱极了,她不由又想到上一世,自己被昭贵妃算计,和太子生了丑事。她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很遥远了,可方才太子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时,她还是有些吓到了。
许是因着心事过重,这日晚些时候,徐琼竟然发起烧来。
这事儿自然是惊动了六宫,可也因着徐琼这一病,大家便愈发多了些揣测。
毕竟,徐琼这病真的太巧合了。
今日朝堂上朝臣们弹劾长公主殿下,徐琼自然也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上。
众人都想着,太后娘娘怕是饶不了她的,没想到,她竟病倒了。
这怎么想,都颇有些故意和太后娘娘僵持的意思。
当然,除了这个之外,大家都在想,淳妃既然病了,那皇上今日该不会翻她的绿头牌了,许会往别的妃嫔宫里去呢。
可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皇上竟依旧去了显阳宫。
延禧宫
闻着这消息的昭贵妃对徐琼愈发鄙夷了,只听她恨恨道:“这小贱人,都病倒了皇上的心竟还在她身上,本宫怎就没早些发现她是个狐、狸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