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钱氏却是有些傻眼了,饶是她也没想到,女儿竟然会想着让徐璞亲自送她出嫁,上了轿子。
可她到底没有开口阻拦。
转眼间,时间便过去两日。
这两日里,若说京城发生的大事,该就是镇国公府的人往内阁次辅曹家去提亲的事情了。
一时间,六宫妃嫔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徐琼身上。
也因着这事,今日众妃嫔往长春宫给姜皇后请安时,便有妃嫔故意提及了这曹家姑娘的事情。
这自然是昭贵妃故意安排的,她便是要让徐琼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堪至极。
所以,听着这妃嫔提及曹氏,昭贵妃轻抿一口茶,颇有些得意道:“这曹家姑娘本宫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又是次辅的嫡次女,诗礼传家,本宫觉着配本宫的侄子再好不过了。”
昭贵妃明显是在讽刺徐琼出身低,生母又是个商户女。
徐琼昨日闻着镇国公府的人往曹家去提亲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她非但没有不安,反倒是直直迎上昭贵妃的目光,笑道:“臣妾似是听说,这曹家姑娘因着放不下那坠马而亡的未婚夫,当了在家居士呢。如此来说,这曹家姑娘也算是痴情之人。”
徐琼这话便有些直指昭贵妃仗着自己的贵妃之尊,强、娶人家曹家姑娘了。
昭贵妃原以为,徐琼会羞恼,会避嫌,会手足无措,所以看她竟然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这样咄咄逼人,她的眼神明显就充满了愠怒。
她倒是有心故意刺徐琼一句,她莫不是放不下自己侄儿,所以才这样听不得曹家姑娘过门。可她到底也没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这话别人说的,她说了,岂不是自取其辱。
所以,也只能恨恨道:“这婚姻大事,什么时候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淳妃妹妹莫不是糊涂了。”
这时,一旁的熹妃却是开口了,看着昭贵妃道:“镇国公世子爷当真是好福气呢,娶了曹家姑娘,再抬了徐家二姑娘过门,这贤妻美妾,这得多羡煞京城这些世家子弟啊。”
熹妃这话倒也不是帮着徐琼解围,她这性子,历来就是这样。仗着自己是皇上的表妹,谁都能刺上几句。
昭贵妃也没有想到,她今日竟是朝自己发起疯来,当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可她又能说什么,自己侄儿可不就是娶了贤妻美妾,熹妃虽阴阳怪气了些,可到底也没说错的。
姜皇后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也无心介入她们的争斗,又吃了半杯茶后,便打发众人下去了。
等众妃嫔从长春宫离开,昭贵妃狠狠瞪了徐琼一眼,便坐了凤撵回了延禧宫。
看着昭贵妃的凤撵离开,宝笙愤愤道:“娘娘,贵妃娘娘方才便是故意给您难堪了,可她也不想想,她便是把曹氏抬的高高的,那曹氏在您面前不也得行礼问安,哪里就敢高您一等了。”
徐琼听着宝笙这话,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这道理宝笙都懂,可昭贵妃又如何能不懂,可她依旧选择故意借着这曹氏让自己难堪,可见,她是被逼急了。
只有被逼急的人,才会自乱阵脚呢。
所以,这会儿她非但没有不开心,反而是有几分得意。
毕竟,如今的自己,应该算得上是昭贵妃的对手了。
自己再不会是那个能够被昭贵妃随意践踏的人。
宝笙见自家娘娘没说话,只当娘娘无意再提这事儿,所以转开话题道:“娘娘,明日镇国公府的人便要接了二姑娘入府了。虽只是纳妾,可奴婢多少有些担心,这事儿会伤及娘娘的脸面的。”
徐琼却从未对这事儿苦恼过,在她看来,徐妙入了镇国公府的门,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徐妙性子最是骄傲,等她过门后,却要过生不如死的日子,想到她每一日都是在受折磨,徐琼便觉着心里畅快极了。
第67章送嫁“皇上,臣妾不伤心,为了不值得……
却说内阁次辅曹家
那日镇国公府的人上门来提亲,对于次辅夫人冯氏来说,是从未想过的。
冯氏更是因着镇国公府这突如其来的提亲,心中不安极了。
这结亲是结两姓之好,自己女儿这些年因着执念当了在家居士,这事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可镇国公府的人却像是故意忽略掉这点,这样气势凌人的上门来提亲,冯氏如何能不知,这背后怕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这样想着,冯氏对着自己的夫君道:“老爷,您说这该怎么办呢?若早知今日,妾身便不该纵着婉儿,让她这样蹉跎了几年。可现在,贵妃娘娘却要逼着她嫁给那镇国公世子,这哪里是良配呢,婉儿之前那桩婚事已是坎坷,妾身只想让婉儿日后能够平安顺遂,如何会想到,竟会和镇国府有了这样的牵扯。”
冯氏确实不满意这门婚事,自己女儿即便如今在外人眼中是老姑娘了,可那镇国公世子,可是和自己的妻妹有了苟、且,她如何能让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
见夫君眉头紧皱,坐在那里半晌都没说话,冯氏又道:“老爷,您便找个理由委婉的回绝了这门婚事吧,这贵妃娘娘便是再一手遮天,还能当真强娶了婉儿不成?”
曹怀平听着冯氏这番话,却是目光清冷的朝她看去,沉声道:“贵妃确实不能强娶了婉儿去,可你想过回绝贵妃的后果吗?只怕我这仕途就顶破天了,更别提首辅的位子了?”
冯氏听着,心里一咯噔,在片刻的挣扎之后,她到底是开口道:“老爷,方才的话您就当妾身没说过,婉儿那边,妾身自会劝说她的。”
冯氏虽心疼女儿,却也不能拿曹家的前程冒险。夫君从科举高中状元到今日坐上次辅的位子,又如何能因着这么一桩婚事,惹了贵妃娘娘的不满。
可冯氏没想到的是,没等她亲自去找了女儿,却听丫鬟进来回禀道:“夫人,二姑娘过来了。”
说话间只见曹家二姑娘曹婉一身深紫色玉兰花褙子,白色月华裙,缓步走了进来,“婉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见女儿非但没有哭泣,反而这样落落大方给自己请安,冯氏到底没忍住,红了眼睛。
她这嫡次女,也不知性子像了谁。
按说当年她特意给女儿选了婉字,是想着女儿能温婉可人,可女儿却是爽利的性子,竟和温婉丝毫都不沾边。
若非这样的性子,她也不至于执拗到不肯忘记从前,不肯放过自己。
冯氏心里这样感慨着,不由叹息一声道:“婉儿,镇国公府的人来提亲,这事儿想来你也知道了。为娘的意思,确实瞧不上这镇国公世子的品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