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侯爷那边,老祖宗已经和侯爷说好了,侯爷当初本就是瞧着七姑娘生的好,这次起了做媒的心思,虽说七姑娘保不住了,但侯爷说的话,却还是作数的,这梅傅两家的亲事还是作数的!”
傅老太太可算是听懂了。
梅三太太今日来就是打她脸的,什么一条路两条路,从始至终,梅家就只给了她一条路!
傅明月已经由傅二太太放出话去了,说是身子骨不好,时日无多,若她真的活下来,打的是谁的脸?
打的是傅二太太的脸面,也就是傅家的脸面啊!
京城里的人啊一个比一个聪明,略一想就能想清楚其中的门道,傅家,丢不起这个人!
至于傅玉晴,傅玉晴的身份本就不低,傅二老爷如今尚未及四十,日后的仕途是一片光明,想要找个好人家是易如反掌……可如今能不能活着嫁到梅家去都不好说。
就算是真的嫁过去,也不知道能活几天!
傅老太太连怎么送走梅三太太都不知道的,当真如梅三太太所说,这傅家上下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前脚梅三太太刚走,后脚傅玉晴要取代傅明月嫁到梅家去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傅家的每个角落。
傅老太太那叫一个气,她怒极了,将那些嚼舌根的丫鬟婆子打了二十个板子,当天晚上傅家上下是哀嚎一片。
可傅二太太和傅玉晴却高兴的很,只觉得盼啊望啊,好日子总算是要来了。
她们母女甚至在心里觉得,觉得傅老太太已经默认了这事儿,若真的生气,傅老太太不会拿丫鬟撒气,没找傅二太太对峙。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傅太太就将她叫了过去。
傅二太太也知道老太太是为了何事,更知道自己这样做无疑是打傅老太太脸,可她这辈子就两个女儿,若是不替她们操心,两个闺女过得不好,自己到了九泉之下都闭不上眼睛的?
她刚到了存善堂,还没等傅老太太说话,就撩起裙子跪了下来,“……求老太太治罪,媳妇知道这次的事儿做的不妥当,可把八娘是媳妇身上掉下来的肉,媳妇实在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亲事落到别人头上,同样都是当母亲的,媳妇知道您能够体谅媳妇的一片苦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老太太便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八娘是你的嫡亲女儿,难道就不是我的嫡亲孙女了?你这个当娘的知道替她考虑,难道我这个当祖母的就不知道?”
“呵,众人都说傅家二太太贤良淑德,这样的事儿叫旁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明月可是你的亲侄女,你对梅家那边说的是什么话?说是明月快不行了!是不是?”
“就算是你不念及着明月和你八娘差不多大的年纪,难道就不能念及着老二和老四之间的情义,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傅二太太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头被打得偏了过去,手紧紧捂着有些肿胀的脸,语气是愈发冷冽,“四叔和二老爷是亲兄弟?您扪心自问,您可曾将四叔当过自己的亲儿子?四叔又何曾将二老爷当成自己的兄长?这话,您骗骗别人也就算了,骗媳妇有何意义?”
“反正如今再说这些也无用,这事儿媳妇已经做下了,您要打要罚,媳妇绝无怨言!只要别牵扯到八娘身上就行了!”
“至于明月那边,媳妇知道是自己这个当伯母的对不起她,以后我在一日,就会好好对她一日的!更何况她病入膏肓不过是个说辞罢了,京城名医不少,到时候做做样子,请几个大夫回来瞧瞧,身子渐渐养好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她觉得自己的计策简直是天衣无缝,可傅老太太却觉着她蠢笨不堪,被眼前的利益蒙住了双眼。
她是要唤梅家老祖宗一声婶娘的,这梅家老祖宗的性子,她清楚,也就如今梅家身上裹了一层高门大户的皮子,平日里装模作样的,可内里是什么样,她能不知道?
当初狂喜过后仔仔细细一琢磨,她就知道傅明月是嫁不过去的,甚至想过由她这个亲祖母害死傅明月。
可如今……这个人变成了傅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