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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则淮倒是不讨厌吃面线,在战场打仗的时候,别说这鸡汤打底的面线了,就连野菜和树根都吃过。
见着傅明月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他也跟着没了胃口,“何必这般委屈自己了?很多人长大了,胃口也会跟着变的,你骤然变的不爱吃面食了,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说着,他将搁在桌上的甜汤往傅明月跟前推了推,只道:“喝点这个吧!”
如今天色不早了,他这儿本就不妥当,若是大张旗鼓吩咐人准备饭菜,好像太过了点,这儿到底不是镇南侯府了!
顾则淮见着她一口一口喝着甜汤,神情满足,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皇上今日见我的时候提起过赐婚的事情来了,我想着这件事不用太着急,反正已经定下了,倒是傅德文那边,等着他松口了,我再与皇上开口。”
傅明月拿调羹的手微微一顿,这,不大像是顾则淮的做派!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傅德文心里舒服点,自己也能跟着好受点!
她低声道:“谢谢你……”
顾则淮爱怜摸了摸她的头,笑的十分温柔。
等着她一碗甜汤喝完了,顾则淮也告辞了。
如今的傅家早已不是当初的傅家了,便是连顾则淮来了这么一趟,傅德文也不知道消息。
反应明月怕傅德文担心,只要身边的丫鬟都不告诉傅德文,众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了,说了,只会惹得四老爷伤心难过,索性也就不说了。
等着傅二太太的丧事办完了,傅明月收拾好了傅家的烂摊子,便想着分家这事儿,她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如今只将所有的人都邀请到了正堂内。
傅德文和桂姨奶奶自然是赞成分家的,傅三太太也是赞同的,就剩下傅大太太不同意了。
傅二太太一听说这事儿,腰不酸头不疼了,连声音都比之前高了些,只嚷嚷道:“……老太太尸骨未寒,咱们家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这傅家不能分,分了就乱了……若是分了家,老太太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的!”
傅明月听多了这样的话,如今只觉得好笑,“那依大伯母这意思,这家是一直都不分了?傅家这般大的家业,这么大的烂摊子,让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担起来?”
“大伯母也是当母亲的人,这些日子二伯母的丧事我忙进忙出就不说了,这二伯母留下来的账本子,二伯母去世之后,先交到您手上的,可您倒好,什么都不做,将一摊烂帐又交给我了。”
“不过您放心,这账我已经理清楚了,我更是命人重新誊了三份,到时候给您和三伯母,三姐姐那边都送去一份,也免得到时候分家的时候说的不清不楚!这些年二伯母贪的银子……我也理出来了,一并写在了那账本子上!”
“等过几日分家的时候,将这些银子从二房的那一份当中扣出来,也免得大家心里不舒服!”
该是她的,她一分都不会少要,可不该是她的,她一分也不会多要的!
傅大太太被她这么一呛,也不好接话,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去了压根没好意思看她了。
对,她的确是不善管家,被傅老太太扶持了这么多年,可她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她能有什么法子?
就像是每个人生来就想出人头地,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读书入仕的,她就属于那后一种,明明好学,却是上不得台面。
傅三太太淡淡开口道:“我觉得明月的话说得有道理,这傅家一日日拖着也就这么个样子了,早分晚分这架都是要分的,如今家里头乱糟糟的,我看这分家还是趁早分的好,若是将大家伙都捆在一起,说不准这什么时候船沉了,一个都保不住!”
她信佛,只觉得是傅家的人杀戮太多,所以报应来了。
她对自己这个大嫂还是有些了解的,自诩有几分小聪明,实际上却是比谁都笨,“大嫂,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家中的儿孙太多,分家得自己掏银子养活他们,难免会捉襟见肘,你放心好了,他们到底喊我一声三婶,若是见着你们有难处,我自然不会不管的。”
她膝下就一个女儿,平素她有节俭,需要用钱的地方不多。
傅大太太感激看了她一眼,“听三弟妹这般说,我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事儿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三日之后,傅家就分家了。
如今的傅家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二房那边除去傅二太太贪的银子,也就分到了两千两银子,她就算是有气儿也没地方撒,这白纸黑字上写的是清清楚楚了。
只是傅二太太死了,这傅二太太的银票子藏在哪个钱庄,又在哪儿置办了铺子,她是一概不知,连哭都不知道在哪儿哭了。
因为傅大太太他们是长房,这傅家的院子自然是该留给他们的,那傅明月他们该搬去哪儿,这就是个问题了。
桂姨奶奶有银子不假,可这京城是什么地方?是天子脚下,不是你有银子就能买得到好地段的宅子的!
傅德文如今虽还在做官,可每日告假的时候居多,根本认不得什么人。
他差小厮出去打听了好几日,可位置最好的地段也是城郊了,这价钱还是高的骇人。
傅德文很是着急,这一家人总不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吧,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傅明月替他和桂姨奶奶倒茶,笑着宽慰他,“不着急的,好宅子哪里能这么快找到?反正大伯母也说了,我们就暂时在府里头住着,等着找到了合适的院子再搬也不急!”
傅大太太是难得做了一回好人,不,也不算是做好人吧,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么大的宅子空着也是空着。
不过如今也就他们这一房还住在傅家了,这家一分完了,傅三娘就再次回到了庄子上了,傅二娘也还在庄子上没回来,不过也写信给她了,若是回京了,要叨扰她和傅德文了,傅明月自然是欢迎。
傅三太太出身不凡,当初陪嫁的时候就有两个院子,她差人打扫了一番,直接搬过去了。
傅德文端起茶盅,这茶还没喝,又是叹了口气,“大嫂打的是什么主意,阿囡,你难道不知道?就是想要我们欠他们人情了,这种事儿是小事儿,犯不着亏欠他们!”
傅明月只觉得他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可桂姨奶奶却是赞同傅德文的话,点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这傅家的宅子是大房的了,咱们还是早些搬出去好了……”
话说的容易,可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好房子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儿?
就在傅德文愁眉不展的时候,却有人主动上门了,三进的大宅子,地段极好,旁边挨着的就是齐阁老家,和齐阁老家共一条河流,里头有水榭,池塘,花园,是应有尽有,关键是开出的价钱也不贵,一万二千两银子。
这宅子,就算是开出两万两银子来,也多的是人买,要知道光是和齐阁老做邻居,就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傅德文也知道这宅子,这宅子空了两三年了,也不知道主人是谁,当初他差了小厮去问过,可就连那照门的门房都极为嚣张,挥着手说“不卖不卖”,这才几日,怎么就卖了?
傅德文慌忙将那人请到屋里来,又是好茶又是点心的招待着,见着自己跟前是一个年级不大,长相精神的小伙子,只以为是他弄错了,又和他确认了一遍宅子的位置。
来者正是十九——顾则淮身边的贴身随从。
如今他只觉得自己憋屈着了,自从他们家侯爷认得了傅七姑娘之后,他做的净是这些小事儿,见着连区区傅德文都怀疑自己,语气就更差了,从怀中掏出地契来,“您愿意买就不买,不愿意买就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