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温玉珠不劝,只她自己有孕在身,不得不以茶水代酒。
三个人面上一直有笑,然而离别的愁绪始终淡淡笼罩这一场小宴席。
陈婉要走,许便在中秋之后,既等不到温玉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见上一面,也等不到苏湉和陈行舟有好消息。
未说尽的话却都心知肚明。
对这些事抱有期待的陈婉更心中惆怅,干脆尽兴喝酒,不去想。
见陈婉和苏湉皆不胜酒力,温玉珠悄声吩咐丫鬟去命厨房准备好醒酒汤。
小娘子喝得脸颊酡红,醉意朦胧中也不似平常本分规矩。
醉酒的陈婉抱着苏湉呜呜哭:“小皇婶,我好舍不得你们啊。”
“我们都还没有一起去泛舟湖上、没有一起去打猎,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一起做过。”
苏湉微笑,手掌轻拍陈婉后背安慰:“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有机会的,下次你来了,我们去游湖、去打猎,到时候,玉珠的孩子指定已经出生了,你可以见到小宝宝,可以给他买糖吃。”
陈婉傻乐去看温玉珠:“那玉珠姐姐要教他喊小姨哦!”
她又一脸沉思盯住温玉珠的小腹,喃喃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温玉珠柔声说:“男孩女孩都喜欢的。”
“嗯!”陈婉用力点头,想一想又说,“那我要送给他好多好多小玩具,他想玩什么玩什么。”
才欢喜聊过温玉珠肚子里的孩子,陈婉不知因为这个想到什么,小脸垮下来,扁一扁嘴巴,伸手揉眼睛。挡住脸,眼泪仍顺着指缝流下来,苏湉忙又抱着她安抚她情绪,陈婉继续呜呜哭:“父王说替我相看好了几个青年才俊,让我回去拿主意的呢。”
“我大婚的时候,你们来不了我也要送请柬的。”
“可还是好羡慕你们遇到自己的有缘人,我好像没有那种运气……”
陈婉想起在狱中的薛放,扁一扁嘴巴,吸一吸鼻子,摇一摇头。
苏湉和温玉珠又围着陈婉安慰她。
“罢了!我好歹是郡主呢!”
陈婉哭得半晌,自我振奋,“大不了我把那几个青年才俊都收了,多收几个我看也无妨!”
苏湉和温玉珠有些跟不上陈婉脑海里想法的巨大变化。
但两个人只说陈婉喜欢、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陈婉翘着嘴角举杯,拉着苏湉继续喝酒。
这么又哭又笑又闹直到夜渐渐深了,醉酒的人尚惦记着温玉珠身体有孕,熬不住,及时散去了。
走之前,被温玉珠拉着各自灌下一碗醒酒汤。
从清竹院出来,陈婉挽住苏湉的胳膊跄跄踉踉回小院。
中秋将近,天幕之上一轮明月几近完满,她仰头看月亮,手指着月亮念诗,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念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再念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很是不高兴。
“黄昏后哪有人呀!”
陈婉气恼,“我还没来得及约呢。”说着声音低下去,“都没来得及……”
苏湉喝得不如陈婉多,这会儿也比陈婉清醒。
她知道陈婉在说薛放。
放在平日,苏湉不会去插手陈婉的事,尤其是感情之事,冷暖自知。但看她心下分明念念不忘,不忍她如此难受,便说:“既过些日子要走,再去见他一面也无妨的。纵使就此别过,可相识一场,认真道个别也好,没有遗憾。”
陈婉低落说:“不去了吧……”
她解下腰间的那枚香囊,举起来看一看,自言自语,“可我好像还没正经谢过他呢。”
“那去道个谢?”
苏湉轻声劝道,“便当作是好聚好散。”
陈婉没有应,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
她的那一点点小女儿家的心思从未宣之于口,心底那一点点小小悸动也唯有她自己最清楚。
“我有两句话,郡主别嫌我多嘴。”苏湉语声温柔,耐着性子说,“我想那人何种心思皆无所谓,要紧是郡主自己坦荡舒服。喜欢也好放下也罢,只要干脆利落,都是无碍的,最忌站在中间左右摇摆,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做不出选择。未必伤人,但易伤己。”
陈婉停着苏湉的一番话,眼底有些许茫然,似懂非懂。
苏湉捏一捏她的脸,莞尔一笑:“不过郡主定会事事如意、平安顺遂的!”
“只要郡主开心,怎么样都好。”
“此番分别,我们在京城,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都欢迎。”
说话之间已回到陈婉住的院子。
苏湉送她进去,吩咐丫鬟伺候陈婉洗漱梳洗,待她睡下,这才出来。
回踏月居的路上,晚风拂面,吹乱苏湉颊边的碎发。她手指拢一拢发丝,想明日王爷该回来了,想这几日养着的鱼、想挖好的莲藕、想新摘的板栗……想自己辛辛苦苦,非得多讨要几句表扬不可。
想起这些便嘴角翘起。
然而,不经意抬眸的刹那,笑容凝滞在脸上,脚下步子也顿住。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