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毛乐言已经生气了,并且准备发飙。
她淡淡一笑,“呵呵,那自然是的,不过听说做婊子也挺好赚的,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这样的生活富足而充实,不知道为何岚子姑娘竟然想嫁人,而且是嫁给人家做妾侍。当然,好听点就是侧妃,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妾侍。我们乡下把这个叫做二奶,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一般都要些厚颜无耻不知廉耻的女子才能担得起二奶这个名号。”
王妃扑哧一声笑出来,之前也不知道毛乐言竟然如此贫嘴。她趁着那岚子没翻桌子之前,连忙故作生气地道:“不许胡说,岚子姑娘乃是王爷要娶的,那定然是有过人之处,你拿你乡下那些二奶跟岚子姑娘比,岂不是连同侮辱了王爷的眼光?岚子姑娘莫要生气,十八是有些贫嘴,但是她没有恶意。”
岚子冷哼了一声,看着毛乐言:“十八小主,我算是记住你了。”这一句话,很具有威胁力,毛乐言基本可以想到日后她嫁进王府之后,会如何的与她为难。
所幸,她如今是有钱人了,等她嫁入王府,她戏弄她一翻后,就飘然出府,再也不做姨太太了。
谈好了聘礼和其他事项,这个事情便算是敲定了下来,王妃又问岚子的生辰八字,老鸨怕王妃从中作梗,便说已经命人核对个八字,两人是天生一对,此事王爷也知晓,让王妃回去问王爷,她是料定了王妃不敢问王爷,所以便如此睁眼说瞎话。
王妃又嘱咐了几句关于嫁娶之前要注意的事宜,老鸨都拍胸口答应一定会办到。王妃临走前看了岚子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叹叹气道:“十八,走吧!”
毛乐言点点头,迈着细碎的步子跟在王妃身后。连续冷了好多日,今日总算是放晴。日光从头顶上兜头兜脑地照下来,照得她眼睛有短暂的迷茫。王妃的背影挺直,一步一步走得仪态万千,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微微扬起了一地的尘埃,遮蔽了毛乐言的视线。
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任她王妃平日在府内如何的威风,到底还是不能不低头,亲自去为自己的丈夫说亲。
这份在毛乐言看来是耻辱的事情,在王妃身上,却是不得已的。
婚期敲定在一个月之后,府内便开始筹备婚礼事宜了。王爷命人一个月内要修缮好东雅苑给侧妃娘娘。绸缎店的老板,珠宝店的老板每日登门,送上新货给王妃挑选,王妃精心为这场婚礼做准备,一丝一毫都亲力亲为,只为了换取一个贤惠的名声。
毛乐言后来得知太妃原来是恩准这件事情的,原因是这位岚子姑娘,在堕入青楼之前,是老庆王一位旧部的女儿,因家道中落,误入青楼。老庆王在世之前,两家都有来往,而且如今的庆王刘显年少的时候还深爱这位岚子姑娘。后来失散来了,却始终是他心头的痛。
事情若是这样,也难怪太妃会赞成了。毛乐言却不看好,就等于初恋永远是最美的,可一旦与初恋相遇,那心境和人事早改变了,留下的只有失望,何必去破坏这种美好呢?
只是这件事情则让罗云裳疯狂了,听说她当夜里曾经闹着自尽,府中只能容纳两位侧妃,如今已经有了林妃,又加了一个青楼来的,她哪里还有指望?又听说王爷与这位岚子乃是旧时相识,早有情了,人家有来头,还有太妃做靠山,自己则什么都没有,而且这府内任何一个姨奶奶的出身都比她高,她留在府中还有什么意思?闹了自尽,倒让庆王为之反感。
毛乐言则忙于找宅子的事情。与小舒看了好几家,都不甚满意,着实让她有点伤脑筋。说真的,她已经十分腻烦王府的生活和氛围。虽然这段时间都没有人向她挑事,王府有新侧妃要入门,大家的心思都在新侧妃身上,同仇敌忾,每日的是非话题都是围绕了新侧妃。偶尔会缠着她问新侧妃的容貌,因为只有她和王妃见过新侧妃,大家自然是不敢问王妃的。当毛乐言第一百零八次描述新侧妃的面容时,她忽然觉得意兴阑珊起来,每日像个八婆一般活在王府里,仰人鼻息,不可多说一句,不可多问一句,更不能多做一事。
太妃依旧每日都要见过毛乐言,听她说说笑话,念念诗词,毛乐言也爱上了那狗,并且私自为它换了个名字叫“番薯”。原因是它最近爆胖,像一根圆嘟嘟的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