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眼圈一红,哀哀地道:“嫣儿不想被人说成自私嫉妒之人,还请母妃封十八为夫人吧。”
太妃轻道:“我都说不必再提此事,别说话,”她看着旁边的侍女,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扶你们家娘娘到榻上躺着啊。”
侍女们急忙扶起宁妃躺于窗下的贵妃榻上,大夫很快就来了,正想行礼请安,太妃道:“不必弄那虚文了,赶紧瞧瞧宁妃。”
大夫即刻上前宁妃诊脉,面露笑容道:“太妃请安心,宁妃娘娘的胎儿十分强壮。”
“只是她方才肚子疼,是动了胎气吗?”太妃不相信地问道。
大夫道:“想必是一时情绪激动,并无伤及胎气,只是为预防万一,老朽还是开两副安胎药让宁妃娘娘服下,早晚一次,汤药不要翻煎。”
太妃这才放下心来,命人好生送宁妃回去韶骏阁休息着。为了让宁妃高兴,她命玉姑姑亲自为宁妃煎药并且送去给宁妃服下。
玉姑姑心中甚是委屈,这些年太妃对她十分的好,哪里有这样对她疾言厉色过?她念及宁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府的骨血,便咬咬牙去伺候宁妃。
宁妃对玉姑姑也早有怨怼,因着她喜欢毛乐言,总听见她在太妃面前说毛乐言的好,心有不甘,但是那时候插不上嘴,心中却忌恨上了。如今见太妃吩咐她过来伺候她喝药,哪里肯放过羞辱玉姑姑的机会?所以,当玉姑姑命人端药上来的时候,她倚在贵妃榻上,淡淡地对捧药的丫头说:“好大的胆子,太妃是命玉姑姑伺候我喝药,你怎敢抢了玉姑姑的功夫?一会太妃知道了,岂不是要责罚玉姑姑?”
玉姑姑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是存心挑衅。她默然不语地接过丫头手上的药,缓步走到宁妃面前,道:“娘娘请喝药。”
宁妃仰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药这么烫,怎么喝?先搁桌面上,你去给我取些蜜饯来,一会喝了药,缓解一下口苦。”
玉姑姑看了她一眼,道:“这些事情,宁妃娘娘该找韶骏阁的人去做,我并不知道蜜饯放在何处。”
宁妃一笑,凉凉地道:“玉姑姑一直伺候太妃,是太妃跟前的老人了,只是玉姑姑也该懂些分寸,再怎么劳苦功高,你也是下人,太妃怜惜你,让你做她跟前的人,玉姑姑该心存感激,好生伺候才是,在王府做下人呢,最要紧的是管好自己的嘴,该说的话多说,不该说的就烂在肚子里,莫要惹人厌烦憎恨。双眼也该放亮些才是,别一味地巴结那些不成气候的人,如今我怀了王爷的骨血,等孩子生下以后,府内管事之权你说会落在谁的身上?别看她如今得意,却只是焰火一般,虽然明亮璀璨,却只有刹那的光辉。”
玉姑姑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她确实只是个下人,但是这些年连王爷都对她尊敬有加,人前人后都尊称一声玉姑姑,平日里太妃有的,基本都给她一份,她在王府已经不是单纯的下人了,如今宁妃这么对待她,怎不叫她委屈万分?偏生人家说的是事实,她确实也只是个下人,宁妃是主子,爱怎么使唤她,她能不遵从么?
教训了玉姑姑一顿,宁妃心中一阵痛快,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她去了。
玉姑姑出了韶骏阁,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心中想着或许自己这些年得太妃和王爷的心,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管人家对自己再好,终究她也只是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