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也冲冲地从校场赶回来了,他一身戎装,一日一夜的操兵,耗尽心力布防刘泽中的兵马。刘泽中真的交出了大部分的兵马,而如今手上,只剩下之前的三分一不到。只是,交出兵符,不代表他真心臣服。最近,他的士兵一直都在闹事,一会说无法适应京城寒冷的天气,要求回到西南。一会又说景王之前的士兵杯葛他们,让他们无处容身。总之,是每日都有一些烦事滋扰着景王。景王开始不理,只让镇国王爷操持军中事务。但是镇国王爷领军打仗是在行,玩心计,却不是这些士兵的对手。
于是,景王奔赴校场,亲自领着滋扰的士兵上山操练,一日一夜,不曾停歇。累得那群士兵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景王闻得刘渐忽然病重,急忙入宫,看到永晖殿里黑压压地跪了一堆人,心中便蓦然一沉,他快步走上前去,刘渐抬头看他,气息已经有些紊乱,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道:“皇兄,朕把一切,都交托给你了。”
景王见毛乐言已经恢复了原貌,而大家脸上都哀伤一片,御医跪了一地,连院判大人脸上都有绝望的神色,心中便明白了。皇后抬头看他,神色十分复杂,他也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鼓励安慰的眼色,皇后哀伤地别过脸,双手放在膝头上。
他哑声对刘渐道:“皇上,没事的,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渐笑笑,却不回答,眸光明灭未定,细细地环视了众人,依恋的眸光定在毛乐言脸上,像是看不够似的,贪恋地瞧着。
缓缓地,他的眸光渐渐暗淡了下去,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朕觉得累了,要休息一下。”
众人吓得心都提起来,但见他虽然闭上眼睛,但是呼吸却还是有,才略微心安。
古丞相和一众朝臣先退了出去,就在正殿里候着,谁也不敢离开。
甄长宣问丞相,“相爷,方才皇上跟您说什么?”
古丞相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瞧众人,哀哀地道:“皇上圣旨,若是........景王即位!”
大家面容一阵黯然,景王即位这点,已经是没有非议了。之前刘渐病重,他被封为摄政王,行事作风不骄不躁,加上先帝之前也曾属意过他,大家都相信,他会是位好皇帝。
毛乐言走了阴间一趟,毛小方仿佛知道她会来,放下手中的本子,道:“孙女,生死有命!”
“你既然能对我说这句话,就证明你是知道的。”毛乐言红了眼睛。
“知道又如何,这一切,不是爷爷可以插手的。”毛小方无奈地道,看到孙女这副模样,也着实心疼,可心疼归心疼,有些事情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毛乐言问道,“是夜澈吗?”她记得夜澈曾经跟她说过,刘渐的生死在她。
毛小方笑笑,“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