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扯下口罩后,动作和语气都很干练,话语中感觉不出一丝感情色彩。
“谁是徐天九的家属”
张玲芳的儿子最讨厌被人直呼其名,因为“徐天九”这三个字听上去又土又老气,索性便使用tj这个拼音缩写的洋名,自己感觉挺洋气,以为像j或者c罗,可没想到依然背后遭人调侃,特别是进入网络时代后,这两个字母成了“太监”的缩写。不过这时候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张玲芳战战兢兢,小声回答说,我是。声音小的就像蚂蚁的叫声。
“谁是邱云峰的家属”女医生接着问。
赫敏内心才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喘息,便又被提到了脑门心,正要开口,邢志国抢先一步说:
“他的家属无法到场,单位授权我为代表”
刚刚抬担架进手术室后,也是邢志国签的字。
“那赶紧的”女医生职业性面无表情,“两位家属都跟我来。”
邢志国和张玲芳进了手术室,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快速戴上鞋套后,一边走,一边戴上帽子和口罩。
走了一截儿五米左右的通道,穿过一道手推门,才发现里面还有多个房间,除了数字号牌的手术室和观察病房,转角处还有两间办公室。
医生领着两人分别进入了两间急诊室医生的办公室。
一个两鬓有些斑白的男医生,手上拿着两份文件,快速说明了请张玲芳进来的缘由,然后征求她的意见。她点了点头,医生把文件递给她签了字。
张玲芳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这下我儿子有救了,谢天谢地,谢谢菩萨保佑”
隔壁房的邢志国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叹了口气,也提笔在上面签了字。
在他刚跨入办公室时,医生便直奔主题,告诉他院方的一个突然决定。
“什么把脑细胞移植给别人”
邢志国有些反应不及,语气也颇为不满。要把队友的大脑移植给别人,院方怎么能擅自作主
正当他要进一步质问时,医生接着说:
“邱云峰同志被子弹打穿了心脏,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他断气前突然醒来,告诉我们他与陆军总医院签署了一份协议,关于遗体及器官的自愿捐赠。”
医生将一份传真文件递给邢志国。
“我们和陆军总院进行了电话协商,打算联合做移植手术,除了将邱同志的部分右脑移植给一位病人,其他完好的器官也将移植给匹配的病人这也算达成了邱同志最后的遗言。”
“最后的遗言”邢志国有些茫然,又有些激动,“他说了什么”
“邱同志刚才突然苏醒,用尽浑身力气说了一番话”
医生说着说着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