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志国回到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他换好拖鞋,轻手轻脚来到儿子房门口,刑华宇已经睡着了。他那颗不安的心,在见到儿子后稍稍感到平静。
回到卧室,妻子头靠着床头板,躺在床上,看样子心事重重。
“怎么了又在担心儿子”邢志国坐到床边,用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妻子那张憔悴的脸。
“老公”冯娜紧紧抓住他那只放在她脸上的手,把脸也贴得更紧。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邢志国最近半年来,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老公,我担心,我担心我们这个家就要散了。”冯娜唏嘘道。
妻子这句话让邢志国陷入了短暂的无助、无奈地沉默。他尽量压制着内心的苦闷和想要歇斯底里怒吼的冲动。
一个成熟的男人,能够驾驭自己不安焦躁的情绪,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永远不会在家人面前露出一点负面情绪,尽管此时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也没忘自己身为男人的信条。
“我去洗漱一下,别胡思乱想,为了儿子,我们都得挺住”
今天的医药费你从哪儿借的
冯娜最终没有说出口,她作为家庭主妇在这件事上一点力也使不上,反而质问丈夫,岂不是添乱吗丈夫的压力应该够大了。
看着丈夫的背影,冯娜看得出丈夫有事在隐瞒。果真又借了高利贷
这个家的雾霾看来越陷越深,最让她担心的是,所有的一切如果在儿子离开人世前到来,那该怎么办在儿子最后的一段人生旅程上,如果留下什么阴影遗憾那该如何是好
邢志国在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终于流下了眼泪,而后蜷缩着身子蹲在洗手池旁,把头深埋在膝盖下。
事到如今,悔不当初又能怎样做下的错事已无可挽回。即便等儿子离世后,他想过自己以死谢罪,然而这一天到来之前,他的良心永远得不到救赎,每天都只能陷入痛苦的折磨当中。
一错再错的他,短短半年时间,就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即便前方是无尽的黑暗,为了儿子,为了家庭,他也只能选择步入深渊,即便万劫不复,纵然粉身碎骨。
邢志国回到卧室,换上睡衣,钻进了被窝,伸手关了灯。夫妻两侧身背对着,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然而两人都在黑暗中睁大着双眼,久久不能入眠。
这样的生活状态已持续了近半年。
第二天一大早,徐天九便通过集团公司的人脉关系,打探到了邢志国的高中同学许清怀。既然是做建材生意的,或多或少跟万豪集团沾点边,找几个集团公司负责人一打听便清楚。
许清怀开了一间建材公司,碰巧和万豪地产开发公司曾有过几次合作。徐天九从乙方合作资料上查到了地址和联系方式。
中午的时候,天九和赫敏来到了许清怀的公司。在秘书的带领下,两人见到了这位儒雅俊秀的中年男子。
“许总,我是特警队的赫敏”
“嗯,电话里你已经说明了来意,见到你很高兴,这位是”许清怀看着徐天九,眼神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