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片草地,我小的时候,经常看见大姐一个人在草坪上,我记忆中,从前的草坪好像比现在要大很多。”
“是吗”天五机械式应答,心里却想,如果真是大哥干的,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吧。接着淡淡地说,“小时候看事物总觉得什么都很大,长大了才发现这个世界也不过如此。”
“或许是吧”天九接着说,“我小的时候,五、六岁吧,大姐总是一个人站在草坪上发呆,手里老是拿着本诗集,也不见她翻看,那时候她也不跟我玩儿,我一直很好奇,她一个人站在草坪上做什么呢,直到后来我才弄明白。”
“哦”天五有些好奇。
“那会儿啊,爸爸很少在家,偶尔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在四楼的会议室跟别人开会,大姐之所以一个人在草坪上,其实是在看爸爸”天九指了指草坪,“站在那里,刚好可以看到爸爸习惯坐的那个靠窗的座位,你应该记得,以前窗户都是普通的白玻璃。”
“没错,哎”天五叹口气接着说,“别说大姐,我童年的记忆里,爸爸的模样也是模糊的,大姐是女孩子,她内心要比我们更渴望得到父爱。”
“没错,她默默地看着爸爸,就好像看几眼就能感受到父亲的爱一样,不对,更多是大姐传递着她对爸爸的爱”天九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哽咽。
徐天五全神贯注倾听着大哥所说,一些真实的记忆同样存在于他童年的记忆里,虽然自己的年龄还要小些,但他与大姐的童年依然有着一段时间的交叉。
“我的印象中,大姐也几乎不跟我玩耍,我以为她喜欢一个人呆在草坪上,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天五接着说,“听人说爱可以传递,真不知道那时候的爸爸是不是也能感受到”
说话时的语气有些机械,又带着几分责备,同时脑子里还在审视着大哥的语言和微表情。
天五不得不怀疑大姐的死或许与大哥有关天灵一直掌握着天九的一个秘密,可以说是关乎着天九人生最重要的一个秘密。
“对了,大哥,关于大姐遇害,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天五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边一直在打鼓,“我的意思是,你当时在火车上,前前后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发生”
天九摇摇头。
“我也正想和你聊聊这个”身体稍微坐直,“我当时听到那段寻人广播才知道大姐也在车上,之前我们根本没有接触过,车厢离得也太远,等我见到古牧师时,大姐早已不知去向。”接着说:
“对了,我听佣人说,大姐离开成都的前一天下午,在厨房跟你聊了一阵,当时你有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天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连忙用手指托了一下眼镜框,这张消瘦细长的脸上有些僵硬,瞬间又松弛了下来。
“不过是闲聊了一阵,大姐看上去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我看不出任何先兆。”
他隐瞒了大姐告诉他的关于天九的秘密,不过那天的确看不出天灵有任何异常,这次遇害应该是受害者不知情的状况下的突发事件。
“看来凶手对大姐的行踪了如指掌,除了同行的人,还有谁知道大姐去广西的往返行程呢”
天五自言自语般,眼珠子故意左右转动,时不时瞟向身旁的大哥。
一个多年没坐过火车的总裁,突然坐长途火车,与大姐同在一辆列车上,而大姐离开成都之前,刚好把大哥的秘密告诉给了我,假如他们二人在广西相遇,大姐心直口快,会不会把她知道大哥的秘密也说了出来,这样大哥突然起了杀心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如果大哥是嫌疑人,那么他一定得有个帮凶,心想,如果真是大哥干的,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好了,今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再过问这事。”
天五再次回想起大姐生前对他说的这句话,也想起天灵当时如释重负时的神态,那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形象再度浮现眼前。
既然说不会再过问,那么天灵主动对天九谈及那件事的可能性会很小。如果天九身上没有藏着那个秘密,天五绝不会怀疑他。
“老二,在想什么呢”
见天五走神,天九的视线转移到弟弟的脸上。但他此刻无论如何想不到弟弟在怀疑自己,也想不到弟弟已经得知了自己曾拼命掩藏的秘密。
“哦”天五再次托了一下眼镜框,内心对大哥的怀疑并没消除,“我在想一个大活人,怎么在两节处于封闭状态的车厢中消失了呢”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天九,他脑子里再次想到了那颗脱落的纽扣。
不止那颗纽扣
还有纽扣所属的那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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