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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胜睁开眼,就发现眼前一片洁白,恰如郭胖子所说,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白色的……。
这是什么?近在咫尺的那片白明暗的阴影和稍许的褶皱形成一个轮廊,里边应该是……某人浑圆的臀部……
张胜目光稍稍上移,弓形的后背,再上边是燕帽的后翼,下边露出几络调皮的青丝,那是个年轻的小护士,正弯着腰在麻利地更换床单、被套、枕头套。张胜在她动作的时候,看到半张俏脸,立即认出她就是小辣椒秦若兰。
张胜吓了一跳,她翘翘的臀部就在鼻子底下,如果被她看到自已睁着眼,那么难保不会再次被她当成色狼,情急智生,他立即双眼一闭,继续作昏迷不醒状。
秦若兰指挥起来:“铺好了,来,把他抬到床上。你抬腿、你抱头,嗳嗳,又不是填炮弹,托着点腰啊!”
张胜感觉到两个男人正抬着自已往床上放,郭胖子在旁边紧张地说:“轻点轻点,刚止了血,还没包扎呢,别蹭到枕头上,摆正了,摆正了。”
小护士秦若兰马上呵斥道:“你比我还懂是不是?腿肿的那么厉害,少在那金鸡读力,上chuang躺着去。”
旁边床上的弹簧吱呀一阵响,看来是郭胖子听令躺下了。在这位小霸王的银威之下,敢不听命的男人还真没有几个。
张胜一放好,那些人就出去了。张胜闭着眼又躺了一会儿,这才装做刚刚醒来似的睁开眼,只见郭胖子手托着下巴,被踹得肿起一大块的短腿架在另一条腿上,宛如一具卧佛似的躺在对面床上正看着他。
一见他醒来,郭胖子立即喜道:“胜子,你醒了?没有事吧你,可吓死我了。”
张胜看着这位难兄难弟,苦笑道:“我没事,昨晚没被盖着凉了,谁想身子虚成这样。”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赵金豆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蓝色的大布口袋,里边也不知装了些什么,鼓鼓囊囊的。
“胖子,你怎么样了,被谁给打了,啊?胜子……你……你怎么了?”赵金豆愣在郭胖子床前。
张胜苦笑一声,说:“嫂子来了,快坐吧。我没事,坐下说吧。”
赵金豆长的很漂亮,一米六七的个子,黑亮的秀发披肩而下,五官精致,有种很明朗的线条,她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可身材一点没有走形,修长丰盈,极具活力。
一件深灰色衬衫很普通,可是衣内高高鼓起两座挺拔的山峰,顿时便掩盖了它的黯淡。下身是条绒裤子,竖直的纹路令那修长的双腿显得更加笔直,腰肢便也衬托的更加纤细了。
她坐在两张病床间的凳子上,那副俊俏年轻的相貌和那窈窕标致的身材,恐怕谁见了都很难相信她右侧那砣‘牛粪’就是她的老公,倒是左边病床上的张胜看起来更般配一些。
郭胖子见了媳妇很开心,他添油加醋地把自已被打的经过和张胜受伤的原因跟媳妇说了一遍,赵金豆一边听,一边把布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塞进床头柜里。牙膏牙刷、毛巾手纸搪瓷杯和水果等等,全是曰常用品。
等郭胖子说完了。赵金豆也把这些东西利利整整地摆放到了床头柜里。听完了他的话,赵金豆训斥道:“你说你到底干什么行?洗个澡都能和人打起来。一大一小,全是好惹是生非的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随即转身对张胜满是歉意地道:“胜子,我不是说你,是说他们爷俩。真是对不住了,我家老郭连累你也摔成这样……”
这时,秦若兰捧着一个白托盘走了进来,一见张胜旁边坐着个美丽的少妇,便很和气地道:“你是患者的爱人吗?我要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哦,我给您让个地方!”赵金豆赶紧站了起来。
郭胖子在一旁清咳一声,纠正道:“其实……那是我媳妇儿!”
赵金豆狠狠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郭胖子摸摸鼻子,不吭气了。
张胜警惕地看着秦若兰,生怕她公报私仇,不过出乎他的意料,秦若兰很认真地用摄子夹起棉球蘸了碘酒给他清理创口,敷药包扎,没有任何异动。
“好了,你的伤不严重,不用担心。只是你同时在感冒、发烧,已经帮你开了药,一会儿帮你挂上点滴。你那位朋友做主,让你也住院治疗,你就在这休养一下好了,是公费吧?”
张胜一听,有点着急地说:“公什么公啊,我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呢,挂完点滴我就得走。”
说到这儿,他想起郭胖子的案子还没着落,生怕那个蛮不讲理的严虎帝活动完了,派出所已经做出定论,忙掏出手机给张二蛋打电话,张二蛋声音宏亮,震得张胜把手机举得老远,秦若兰站在旁边都听得到。
“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就行了,好歹咱们现在是合作做生意嘛,谁敢欺负我张二蛋的人就是断我的财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片子、病历啥的都拍完了吧?你找个人马上送到派出所去,我立即给艾戈打电话,看看他派出所咋个断案。”
秦若兰看了张胜一眼,她是公安医院的护士,知道区分局局长的名字,没想到眼前这个暴发户还真认识几个能人。
“好好好,这事就麻烦老爷子您了。”
“客气啥,一句话的事,对了,你那位被打的朋友有什么要求吗?”
张胜捂住电话,对郭胖子说:“张老爷子问你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郭胖子看了眼媳妇,嗫嚅道:“也……也没啥,起码这治疗费、检查费和住院费他们得给我拿吧?”
张胜对着电话重复了一遍,张二蛋笑道:“就这么简单?你朋友还真是老实人,跟你一个奶奶样,哈哈哈,放心好了,我张二蛋的面子就那么不值钱?误工费、营养费,一个也不能少,怎么也得让他知道肉疼,下回伸拳头的时候得先寻思寻思,就这样吧!”
张二蛋说完,先把电话挂了。
张胜合上手机,喜孜孜地道:“成了,宝元集团的张老爷子亲自出面,那个派出所长不敢偏袒断案的,咱们得尽快把病历和片子送去。”
赵金豆听了道:“那一会儿我去送吧,胜子,这事嫂子真得多谢你了。”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穿睡衣的男人,胡子拉茬的,裤子里塞了一半的上衣,腆着肚子道:“护士,你去看看,我爹挂的盐水怎么上得那么慢?”
正在一旁听着的秦若兰连忙答应一声,麻利地收拾好托盘上的东西,端起来走了出去。
赵金豆从抽屉里拿出两个苹果,去水房洗干净了回来递给张胜和丈夫,然后便坐在那儿开始训夫,郭胖子唯唯喏喏,陪着笑脸一点脾气没有。
这厢正说着,秦若兰风风火火地又赶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次姓点滴针和盐水瓶。她刚给张胜扎好皮管,那个穿的拉里邋遢的男人又出现了,面上带着些恼怒地道:“护士,你再给去看看吧,怎么搞的,盐水这回连滴都不滴了。”
秦若兰无奈地道:“你父亲的血管太细了,肌肉又有些萎缩,稍有移动就容易鼓针。我这就去!”
她离开了片刻刚回来,护士长又出现在门口:“若兰,刚才有电话来了,今天上午有台手术,一会儿赶快去准备一下!”
赵金豆见她如此忙碌,说道:“护士,你这份工作真是够辛苦的,医院里头,外科护士最累吧?”
秦若兰笑嘻嘻地说:“还好啦,外科护士并不比其他科累,只不过突发事情比较多罢了。其实护士工作稳定,而且体力活很锻炼耐力,特别省减肥钱。大姐,你是不知道,我原来胖的跟小猪儿似的,但是自从当上护士,我就再没长过肉,还越来越瘦。我超喜欢夜班,没护士长在,很自由的……”
张胜听她说自已以前胖得象小猪,忍不住想笑,他虽忍住没笑出来,但上弯的嘴角已经暴露了他的笑意,秦若兰见了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低下头,拉过张胜的胳膊,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张胜忍不住道:“护士,你刚才都出去一阵了,是不是再涂点碘酒?”
秦若兰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又给他涂了遍磺酒,挂好滴流瓶,然后举起了点滴针。
白藕色的护士装,一缕流海从端庄的燕帽帽檐下探头嬉戏,清新、别致、脱俗……,整个人就象一朵花苞素净泛着白晕的兰花,但她的眼神……,怎么那么亮?
张胜有点胆怯了,眼见秦若兰举着针头就要刺下来,他忽然道:“护士,我的头……感觉不那么疼了,你包扎的真好,真不愧是白衣天使啊!”
“嗯?”秦若兰疑惑地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突然示好是什么意思,她眼珠转了转,眸子里忽然流露出一丝了悟,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横了张胜一眼。
“俏眼微眯,暗藏杀气,她真要在扎针的时候整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