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宁初不安地问:“不是要进宫吗?现在不早了吧?”
宋池心不在焉地应着:“朝会要开很久,开完朝会皇上要单独召见一些大臣,咱们就是现在去了,也要在外面等上一段时间,所以不急。”
虞宁初的呼吸已经急了,想去捂着,又被他按住了手。
一旦手被按住,她便彻底失去了制止他的机会,腿被他用膝盖熟练地抵开。
被子滑落到两人腰间,秋日明媚的晨光比夜晚的烛火明亮多了,虞宁初不好意思去看,咬着唇忍耐着。
前院,宋湘过来了,端王府里人口不多,但新妇过门该有的礼仪流程不能少,宋湘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嫂子敬茶呢。
阿谨笑着将公主殿下请到了厅堂。
宋湘随口问道:“殿下他们还没起吗?”
阿谨体贴地替主子找借口,道:“昨夜殿下被人灌得酩酊大醉,今早可能要贪睡了,公主不如先回去,等殿下他们醒了,我再派人去知会公主?”
宋湘看看外面明亮的晨光,猜测哥哥就是贪睡也不会睡太久,继续在厅堂里坐着。
阿谨去厨房端了一盘早点来。
宋湘一边吃,一边留意外面的动静。
一盘早点都吃完了,一对儿新人还没有出现。
宋湘毕竟看过太多的话本子,想到一种可能,宋湘撇撇嘴,腹诽哥哥一顿,先回去了。
阿谨默默地擦了擦汗,真怕公主继续等下去,回头大家一起尴尬。
半个多时辰后,宋池将虞宁初从浴室抱回内室,率先走出新房,叫丫鬟们进去伺候虞宁初,他去前面做些安排。
微雨、杏花红着脸走进来时,虞宁初懒懒地躺在床上,全身的筋骨好似都被人拆了一遍,一点也不想用力。
两个丫鬟绕过屏风,靠近床榻,闻到一丝陌生又特别的气息,让她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昨晚今早听到的那些动静。
“王妃,要起了吗?”微雨轻声问道。
虞宁初嗯了声,垂眸问道:“公主可曾来寻过我?”
微雨摇摇头:“不曾来后院。”
虞宁初松了口气,丫鬟们要一直在身边伺候,有些声响瞒得了一日瞒不了一个月,但若是被宋湘听了去,他们做哥哥嫂子的可就太过分了。
“扶我起来吧。”虞宁初若无其事地吩咐道,可惜绯色的耳垂泄露了她的心虚。
都怪宋池,明明还没有吃早饭,他却依然有着使不完的力气,甚至比昨夜更久。
从床边走到梳妆台前,虞宁初的腿一直在抖。
因要进宫,今早虞宁初的扮相十分隆重,宽大繁琐的王妃朝服让她在这个秋日的上午都热了起来。
往前院走去的时候,微雨双手托着她的王妃冠帽,等用过早饭再戴上。
到了厅堂,就见宋池、宋湘兄妹俩都在了,同时朝她看来。
虞宁初及时避开,哪个都没看,怕宋池眼含深意,怕宋湘笑她。
宋池咳了咳,一本正经地道:“用饭吧,阿湘,等会儿我与你嫂子进宫,你先留在府里,等我们回来,你们姑嫂再说话。”
宋湘斜了他一眼:“做何这么客气?我跟嫂子比嫂子跟你亲近多了,还用得着你教我们如何相处?”
宋池就看向虞宁初,论亲近,以前他是不如妹妹,但经过昨晚,他才是与虞宁初最亲密的人。
虞宁初此刻根本不敢回忆那些画面,一旦回忆了,必然会在宋湘面前失态。
她就安静地坐着,听兄妹俩争论。
“我先敬嫂子的茶。”宋湘笑嘻嘻地离开座位,端着早就备好的茶碗有模有样地递到虞宁初面前。
以前两人是闺中好姐妹,现在开始,她们便是一家人了。
虞宁初笑着接了茶,喝过,从袖子里取出她为小姑子准备的礼物,是一支她特意去首饰铺子订做的金簪,簪头乃一对儿并蒂梅花,梅花花瓣用红玉做成,白珠与金线做蕊。
宋湘爱梅,接过簪子看了又看,很是喜欢,猜测道:“既然是并蒂梅花簪,你那里是不是也有一支?”
虞宁初点头。
宋湘得意道:“咱们俩有一样的梅花簪,回头一起戴上,气明岚去。”
虞宁初低眉笑,其实表姐成亲的时候,她也送了表姐一支并蒂菊花簪,并且准备在宋湘嫁人的时候,订做三套一样的首饰,三人一人一支,作为姐妹情谊的纪念。
因为有宋湘在,虞宁初少了很多与宋池单独在一起时的尴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当宋池不在。
饭后,虞宁初漱口,微雨替她戴好珠光宝气的王妃冠帽。
准备妥当,宋池叫妹妹自去练武,他牵着虞宁初的手朝外走去。
马车已经停在王府门外,虞宁初与宋池并肩跨出正门,就在此时,余光里忽然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
虞宁初偏头看去。
虽然隔了半条巷子的距离,虞宁初还是认出了沈明漪,只是眼前的沈明漪,瘦得惊人,至于她的神色,隔得太远,虞宁初看不清楚,但总归都不是笑的样子。
宋池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闲聊般解释道:“那边是安王府。”
说完,他的手放到虞宁初的背上,微微推着她走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