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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诺贤,这些吻痕能去掉吗?”纪若手里拿着一件亮片黄色长礼服,她蹙眉凝着镜子里的自己,含情双眼还有未退去的情潮。白日里两人太疯狂,顾诺贤在她身上留下太多暧昧痕迹。
今晚要出席苍家老太爷九十岁生日宴会,带着一身吻痕,实在不妥。
顾诺贤裸着上身,下体只穿了一条白色真丝睡裤。在床上温存了许久,他浑身气质都笼罩着懒散的气息,看上去像一只贪睡的猫。
“唔,你等等!”他下床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门,纪若听到他进了书房,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一个浅绿色药瓶。“这个,直接涂在吻痕上,用指腹按摩均匀,过一个小时就会消失。”
纪若接过绿色药瓶,问道:“这是什么药,我怎么没听说过?”
“DS内部研发的,可以去除疤痕,也可以去淤血。效果可不是市面上那些东西可以媲美的。”接收到纪若诧异的目光,顾诺贤眉眼间有些小骄傲,“你收着,用完了找我拿。”
纪若将信将疑用手指取了点药膏,半透明的药膏涂抹在吻痕上,有一股沁透心脾的幽凉感。“后背的我来给你涂。”每一次性爱,顾诺贤都喜欢在纪若全身吸允,看着她身上布满自己的痕迹,他会觉得很满足。
纪若对此抗议了无数次,男人总是不听。纪若将药膏递给他,嗔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顾诺小抿唇淡笑,他手指非常迅速解开纪若睡袍绑带,雪白香肩袒露在空气中,顾诺贤呼吸微重,他舌头舔了舔红如血的嘴唇,强压下心头欲火,低头用手指将药膏涂抹在纪若后背之上。
脖子、蝴蝶骨、脊骨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轻轻浅浅的乌痕,暧昧的让人遐想连篇。
感觉到给自己抹药的大手似乎变了味,有一只手甚至伸到了自己胸前,纪若俏脸染上恼意。她双臂一抬,丝质浴袍重新搭在肩上,飞快系好睡袍绑带,纪若转身瞪了眼笑容邪气的男人,说道:“顾诺贤,你迟早会精尽人亡!”
他占有欲疯狂,性欲也疯狂,爱她爱的更疯狂!对于顾诺贤,纪若真是爱恨不得。顾诺贤摸摸鼻子,无视纪若的怒火,他目光下移看向纪若胸口,说道:“精尽人亡,那也是你的过错。”
“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倒还怪起我来了!”纪若被他的无赖程度给惊到了。
“谁叫你长得这么对我胃口,我问你,一个饿了二十六年的男人,忽然见到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美味菜肴,他要能忍得住,那就不是人!”那就该是吸血鬼了。
他一脸理所当然,纪若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强词夺理!”纪若死嗔非怒看了他一眼,抱着礼服走进衣橱间。顾诺贤看着她怒火冲冲的背影,眼含浅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车子停在苍家大院门口,纪若跟洛彤刚下车,就见到早一步到场的顾诺贤。纪若微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样的大场合,顾诺贤作为G&X总裁,必然是要出场的。
白衬衫打底,脖子上系着一条黑底白点的领带,他海军蓝色西装扣子全部敞开,左胸口配一枚银色麋鹿头胸针。斜依在苍家大院门前石柱旁,橙黄灯光打在顾诺贤修长身躯上,俊美脸庞半隐半露在灯光之下,男人成了纪若眼前最靓丽的风景线。
她撇撇嘴,打死不承认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是家里那个不要脸的顾诺贤。
食指推了推镜框,顾诺贤走向纪若,右臂微曲。“来吧,今晚我陪着你,不要怕。”侧头低睨着纪若,顾诺贤示意她挽住他的手臂。纪若见身后陆续有人路过,也乖乖收敛起锋芒,将手臂搭在他腕间。
今晚她的身份不是娱乐圈的艺人纪若,而是C城最有名望的顾家长媳。一对璧人手腕手,迈着同样的步子,走进大院里。
若说顾家是商界贵族,那苍家就是政界贵族。
苍家老爷子,今晚宴会的主人公苍爵霄,是C国开国元帅之一。他年满九十,是C国唯一一位尚还存活于世的元帅。苍爵霄只有一个儿子,早些年入伍当兵,一直被人称赞是苍爵霄的传人。后来不知为何退伍,走了经商路,如今事业倒也打理的出色。
苍家有一小孙女,叫苍蒹葭,是安希尧的妻子,也就是安怡情的母亲。顾家跟苍家因为安家的缘故,这些年来往颇密切,苍老叶子九十岁高龄寿辰,顾家几乎全家人到场。
顾诺贤夫妇到的时候,苏女士跟顾先生早已到场,就连一直潇洒不羁的顾言溪跟顾诺妍也来了。今晚,苏女士一袭蓝色长裙,多姿摇曳,风姿依旧。顾先生仍旧是一身黑色西装,站在苏女士身旁,气场强大的让人移不开眼。
顾诺妍穿着永远不变的纪梵希黑色礼服长裙,正跟顾言溪还有夜君然两人站在角落里聊天。见到纪若两人来,苏女士忙撇下正在交谈的妇人,走向他二人。
“若若,你今晚真美。”
苏女士上前搂住纪若手腕,满心称赞。亮黄色礼裙最挑身材,纪若身材偏瘦,气质清冷,穿着一身黄色长裙,站在大厅里,明星气场全开。
纪若凑近苏希,小声说道:“我敢保证,妈咪你是今晚最迷人的女士。”
“就你嘴甜!”苏女士挽着她,“来,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婆婆挽着儿媳有说有笑,儿子直接被丢到一旁当起透明人来。
顾诺贤摸摸鼻子,心想妈咪不爱他了。
“若若,这个是苍姨,这个是安叔叔,上次婚礼上你见过。”
苏女士领着纪若走到一对已是中年,却不失风韵优雅的夫妻面前,笑着介绍。纪若乖巧喊了声苍姨跟安叔叔,心里揣测,这就是安怡情的父母了。同时也是今晚老寿星苍老爷子的孙女跟孙女婿。
苍姨跟安叔叔,年轻时一定很好看。
安怡情长得像她妈咪,无论是气质还是五官,几乎一模一样,都挺冷的。倒是安希尧一脸痞邪,总给人一种不太正经的感觉。夫妇俩对纪若态度还算和善,一直表情不多的苍蒹葭,也朝她挤出一抹笑。“这里小辈多,若若你也不要太拘谨,随意些。”苍蒹葭笑着跟纪若说。
苍蒹葭笑起来的时候,美丽脸颊少了几分冷淡,多出一丝慈爱。
“好,谢谢苍姨。”纪若不卑不亢应了声,苏女士又带她去见了一些名门夫人。全场人见苏女士一直挽着纪若的手,心里都生出微妙的情绪,看来这顾家很满意这明星儿媳啊。
苏希可不是好接近的人,能让她这么满意的儿媳,看来手段定不简单。
毕竟在所有人看来,纪若一个戏子能高攀嫁进顾家,全凭手段。纪若心里多少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所以在苏女士将她介绍名门贵妇的时候,她始终挺直腰板,脸上全程挂着得体笑容,将顾家长媳这身份端得极好。
八点钟的时候,一个手柱拐杖,身穿军装的老爷爷从楼上下来。
笔挺的军装穿在他身上,将九十岁的老人衬得威武霸气,他胸前扛着许多勋章,左肩上带着一枚象征着元帅军衔的肩章,国徽在他的肩上发着璀璨光芒。他这一生,见过血与炮火,经历过生与死,是真正让人震撼敬佩的人。
从老人出场开始,全场都肃穆安静了。
顾诺贤不知何时来到纪若身边,他沉眸看着满脸褶皱的老人,眼里噙着满满敬意。纪若扫了眼顾探跟安希尧这些人物,发现他们看老人的目光,都带着尊敬。
不愧是老元帅,威望不一般。
安怡情穿着一件白色小礼服,脖子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长发盘髻,跟在苍爵霄身边,足以显示出这位老人有多疼爱这个重孙女。
老人走到一张梨花木椅上坐下,他蒲扇般布满褶皱的双手握住拐杖,放在身前。
“感谢大家前来参加老头子我九十岁生辰。”老人浑浊的眼睛扫了眼全场宾客,又道:“我这身子骨是不行了,这过一天啊,就少一天。”
“你们都是年轻一辈,我们已经老了,扛不动枪了!这祖国的未来啊,就交给你们这代年轻人了!”他看了眼全场,目光在顾家一家人,以及安氏夫妇身上扫过,最后,他定定看着苏希,再也不转眼了。
“照顾好我们的国家,是你们的责任啊!”
纪若顺着老爷子目光寻去,才发现他是在看苏女士。纪若微愣,老爷子为何要对妈咪说这话?
苏希对苍老爷子小幅度点点头,见状,苍爵霄嘿嘿一笑,他在安怡情搀扶下站起身,说道:“我啊,打了大半辈子仗,也算是轰轰烈烈。今天我生日,我有一个愿望!”
“爷爷,九十大寿,您可有什么愿望?”苍蒹葭从人群中走出,来到苍爵霄身边,小声询问。苍爵霄扫了眼孙女的脸,又看看身旁重孙安怡情,他目光望向大厅外面的天,喃喃道:“我想…再唱一次国歌…”
苍蒹葭愣了愣,联想到老子如今已是九十高龄,恐怕寿命不长,心里就堵得慌。“好,我们唱国歌!”
苍爵霄拄着拐杖努力站稳,双腿年迈的有些颤抖。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老人嘴皮子哆哆嗦嗦的,用嘶哑年迈的声音,认真唱国歌。他大概是想起了往年岁月,眼里聚起豆大的泪珠子。
见到老人一个人唱国歌,在场人鼻头一酸,某些东西被触发,全体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
眼里晃过许多画面,在无情炮火的轰炸下,战友死的死,残的残。法西斯扫过城与村落,他们的祖国被摧毁,人民被残杀,女人被奸杀。
那些岁月,成了老人心间的痛。
歌声停止,宴厅再次恢复寂静。
纪若望着坐在梨花木椅上,老眼闪烁着泪花,目光眺望向远方的老人,心头一阵发酸。他是C国唯一尚存于世的开国老元帅,他的战士一个个离去,留他独存于世,这是一种孤独。
浑浊双眼缓缓闭上,苍爵霄身体晃了晃,无力吐出一句话:“我老了,困了,你们继续玩,我回房去了!”他握住安怡情的手臂,牵着自己重孙渡步回房。
从人群中穿过,纪若仿佛还能听到他那句:我老了,困了…
…
纪若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叹了口气,感叹道:“苍老爷子看上去身体不是很好,恐怕时日不多啊!”她记得十几年前在电视上看到过苍爵霄一面,七十几岁的他,身板笔直,气势轩昂,现如今也成了迟暮老人。
再辉煌的人,也有光辉暗淡的那一刻。
“苍老爷子是个人物,我们一家人都挺佩服他。我第一次见到苍老爷子,是在我九岁的时候,见我第一面,苍老爷子就说我长大了一定是个狠人物。”顾诺贤专心致志开车,想起童年第一次见到苍爵霄的场景,忍不住勾唇笑了。
纪若看了眼他,说道:“苍老爷子还真是一语成谶。”
顾诺贤笑笑不说话,人不狠,命不保。他不认为自己狠一点有什么不好。
…
次日天还未亮,顾诺贤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铃声响起的那一刻,顾诺贤瞬间睁开眼,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接听,传入耳内的是夜君然的声音。
夜君然没有说话,顾诺贤听到他似乎哽咽了一下。“太爷爷去世了。”夜君然说,声音都有些低,听得人心口发堵。
顾诺贤愣了两秒,难以置信,明明昨晚那个老人还精神抖擞唱了首国歌,怎么说走就走了?
挂断电话,顾诺贤猛地从床上跳起,随意去衣帽间扯了件衬衫穿上,就准备出门去苍家。纪若被他这番动作惊醒,她揉揉眼睛,看了眼窗外的天,还灰蒙蒙的没有亮。“发生什么事了?”
“苍老爷子去世了。”
纪若瞌睡瞬间惊醒,“你要去苍家?”
顾诺贤点头。
“那我陪你一起去。”纪若说着翻开被单起床。顾诺贤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
两人赶到苍家,安家人跟苏女士他们全都在。
一群人围着一口棺材,神色一片肃穆。安怡情还穿着昨晚那身衣裙坐在棺材旁,她握着苍老爷子冰凉的手,冷脸上满是悲哀。夜君然站在她身后,用无声代替安慰。
“父亲,爷爷临死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苍蒹葭收起一脸悲伤,扭头看向存在感略低的父亲,苍劲。
苍劲叹了口气,他扫了眼棺材内一身黑衣的苍爵霄,怅然说道:“你爷爷告诉我,十四年前他为了不让国家机密泄露出去,错杀了一对夫妇。你爷爷也没有明说,大意是指那对夫妇参与了某种机密试验,最后却背弃国家逃走了。后来部队找到了他们,当时你爷爷是最高决定人,他为了不让机密泄露,就让部下杀了那对夫妇。并且,但凡是之前跟那对夫妇有过联系的人,全部都被杀了。”
大厅之内所有人心里无不震动。担心泄密,竟残忍的杀掉所有跟那对夫妻有关联的无辜之人,那对夫妻到底参与了什么机密试验?
“除了那对夫妇,还杀了多少人?”苍蒹葭问出所有人心中疑问。
“三十二人。”
听到这个数字,纪若心头一跳,那到底是什么实验,让国家如此看重。
“后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哪个国家传出有关那项实验的消息,你爷爷这才明白,他们当年错杀了那对夫妇以及那三十二哥无辜百姓”
苍蒹葭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这样的事一旦被爆出去,那对国家形象的影响是巨大的,再严重些,会导致人心浮动,民心不稳。
“你爷爷还说,后来调查发现,那对夫妇在逃亡期间生下了一个男孩。当年夫妇俩死的时候,孩子应该有八岁了。那孩子,或许是唯一一个知道那份机密试验的人。这些年国家一直派人在寻找那孩子的下落,可十几年过去,一直要无音讯。或许,那孩子已经死了吧!”
屋子里的人听完苍劲这话,都默契的沉默了。
那孩子,的确有可能知道当年那场试验的真相,如果那孩子还活着,对这个国家就是潜在的威胁。“父亲,如果找到了那个孩子,国家会怎么处置他?”苍蒹葭看着苍劲,心里隐隐有了个答案。苍劲眯眯眼,冷冷吐出一个字:
“杀!”
听到这个杀字,纪若背脊骨一凉。
“蒹葭,你要理解你爷爷,这个国家是他跟战友拿命打下来的,他考虑任何事,都要站在国家立场上。那对夫妇背叛了培育栽培他们的祖国,这已是大罪。倘若他们将实验项目出卖给他国,这将给我国造成致命性的打击!”
“你爷爷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
没有人在说话,在场的都是不是普通老百姓,各种腥风血雨都见过,不至于被这点小事吓到。纪若算是这群人里道行最浅的,她听到这些话,心里真的挺不是滋味,一份机密,三十四人丧命。
果然,官跟匪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命在他们眼里,显得那般不值钱。
她心里有些心疼那孩子,小小年纪失去父母,独自流浪,现在还不知道散落在哪里。与一个国家为敌,他一定过得很辛苦。
…
一个小时后,开国元帅苍爵霄元帅去世的消息登上各大报刊网络。C国人民日报用了大篇幅报道介绍苍爵霄辉煌的一生。他的死,在全国挂起一阵缅怀老战士的风潮。
第二天上午苍爵霄遗体埋入烈士坟墓,几乎所有将军高官全部到场,甚至连国家第二领导人也来了。
…
一间狭小的出租屋内,只有一张桌子跟一把铁椅子。
一双秀气白皙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他捻起那份报纸,将它烧成灰烬。
纸灰散落在地板上,澄清的双眸睨着地上黑色灰烬,眼里闪过阴鸷森然。蓦地,屋子里忽然发出一道冷漠嗤笑声,“呵!苍爵霄,你死了,你犯下的孽,我该找谁去报?”
青年的声音,有一股怪异的冰凉。
他从椅子上起身,渡步走到窗台。推开窗户,青年将头伸出窗外,仰头看了眼蓝天白云,那张隽秀帅气的脸颊上,聚满了杀机跟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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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洛彤跟纪若一起吃过饭,午休时接到一条短信,她以为是流月波发来的,打开一看,是一个被她埋在记忆深处的号码。
眼睛被那串号码刺得生疼。
洛彤小小失神了一会儿,才打开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