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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开到机场,纪若跟顾诺贤两人刚一下车,一道黑色旋风刮过,将毫无防备的两人拉到了一辆大车后面。
顾诺贤欲要动手,却听得一道刻意压低的男人声音:“是我,诺爷。”
僵硬地身躯明显松懈下来,顾诺贤跟纪若两人侧身看着宋御,诧异问了句:“你这是做什么?说好的在机场内汇合了?”纪若看了眼四周,也问到:“徐大哥跟墨墨了?”
“出事了,这里不安全,先跟我上车!”
宋御说着,走出大车。
顾诺贤二人亦步亦趋跟着,同宋御一起坐进一辆黑色宾利内。
顾凌墨见到纪若,第一时间叫妈咪,然后爬上了她的双腿上坐着。纪若抱着顾凌墨,顾诺贤看着机场里成倍增添的特警,心里也是一阵纳闷。
“到底出什么事了?”
宋御递给他一份澳大利亚当地的报纸。
顾诺贤沉默看了一眼,猛地一把将报纸摔在车背上。“他妈的!被阴了!”
“怎么了?”纪若看向顾诺贤,她捡起报纸看了几眼,终于明白了顾诺贤怒气从何而来。“这消息是假的。”纪若看着宋御,冷清眉宇间也多了些愤愤不平。
宋御沉默了许久,没有做声。
徐漠安启动车子朝码头方向开去,他这才得空问了句:“你们这两天做什么去了?怎么跟莱尔财团的人扯上关系了?”他说完,见到有五六个特警站在前方十字路口盘查,他不动声色改变行动路线,这才没引起那些人的关注。
“我们昨晚去莱尔家拿了件东西。”
顾诺贤回答的言简意赅。
“什么东西?”
徐漠安又问。
顾诺贤拍拍背后的背包,眼里多了丝喜意。“死亡之花。”
徐漠安眯眯眼,“号称可以救回死亡线上徘徊的幽魂的死亡之花?”
“嗯。”
“那莱尔家三父子是怎么回事?既然跟你们没关系,怎么会扯到你身上?”
顾诺贤跟纪若皆是摇头,“估计是杰夫莱尔干的,他就等着我们去偷东西,然后好借我之名,杀了他的兄长跟父亲,好嫁祸给我。”他还想着昨晚任务太轻松了,原来莱尔打的是这幅算盘。
暗中被人阴了一把,顾诺贤心情很糟糕,还没有人敢这么算计他。
“昨晚我们发现死亡之花的时候,隐约有闻到过一阵尸体腐烂的气息,我还以为那是死亡之花的气味,后来回到酒店,我特意仔细闻了闻,才发现那股气味不是死亡之花身上的。”纪若目光有些凝重,她把玩着顾凌墨的衣角,犹豫问道:“该不会,昨晚那股臭味,就是从莱尔兄弟身体内发出来的吧?”
顾诺贤点点头,“昨晚我就发现了异常,那张黑色椅子后方有问题。临走时我特意多留意了一眼,有看到过一道银光。那应该是月光照在尸体武器上,折射出来的光芒。”
顾诺贤无奈叹了口气,才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得寻求法子离开这里。漠安,你安排好退路了吗?”
“嗯,安排好了。”徐漠安又改了行车道,躲过第二波特警。“码头现在也查得很严厉,你们到时候见机行事,估计要换装易容。”
“易容的事交给若若,她的易容术比我们好。”
顾诺贤想到头两次遇见纪若,她总是戴着假面具,易容这事应该难不到她。
纪若大概也想到了头两次的相遇,有些不自在。
宋御知道事情原委,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徐漠安素来不是什么多嘴之人,也没有刨根究底。车子在马路上开了四十几分钟,才来到海边。
纪若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木盒。
木盒内,躺着好几张质感跟人皮差不多的面具。
“徐大哥,这是你的。”
纪若递给徐漠安一张看着超过六十多岁的假面具。徐漠安接过,摸了摸,面色起了些变化。“这材质不错,竟是人皮的。”他玩味看了眼纪若,目光里的深意,不要太明显。
纪若也没有多做解释,又分别给宋御和顾诺贤各递了一张。
“将这个胶水滴在面具上,均匀铺盖在脸上即可。”纪若又拿出两小瓶晶莹剔透的液体。“记住,这个胶水的作用只能维持一天,我们必须在这一天内联系到后援,尽早离开轮船。一旦面具脱落,被人发现举报了我们的位置,那我们也将难以脱身。”
几人点点头,纷纷按照纪若的说法,将胶水滴在面具上。
宋御帮徐漠安戴上面具以后,盯着他那张褶子脸庞,愣神了几秒。
“看什么?”徐漠安有些困惑凝着宋御。
宋御伸出手指摸了摸徐漠安的脸,动作有些温柔。徐漠安一愣,情深蓝眸添了柔情暖意。宋御眯眯眼,问他:“大哥,你看着好像真的老了几十岁。”当戴上面具的那一刻,徐漠安整个身形都变得佝偻了。
乍然看上去,的确像是老了好几十岁似的。
熟悉了他风华容颜,宋御一时间难以接受他老年斑驳的模样。
徐漠安目光一变,才对他说:“放心,我老了会比现在好看很多倍。”
宋御点点头,又恢复了冷然。
“来,我给你戴上。”徐漠安上身靠近宋御,他的指尖沿着宋御眉眼一点点按下,将那张年轻的陌生人皮面具,戴到他的脸上。宋御的面具不算英俊,只能算清秀。
换了副清秀面孔的他,看着没有那么冷了,却依旧漠然难以接近。
…
“墨墨,你乖乖跟着我,可别走丢了。”临下车时,纪若凑近顾凌墨耳旁,轻声嘱咐。顾凌墨盯着一车厢内经过易容后,看着陌生又搞笑的一群人,很奇怪的问纪若:“妈咪,你们在做什么?”
“做游戏!”
“那墨墨,也可以参加吗?”
纪若正想摇头,顾诺贤突然凑近他,说道:“可以。但必须遵循游戏规则。”
顾凌墨眨眨眼,问他:“什么规则?”
“从现在开始,一整天之内,你必须扮演一个哑巴。记住,你只认识你的妈咪,不认识我们,任何人开口跟你说话,你都不能回答。如果这一天之内你能出色的演好哑巴这个角色,那么回到家以后,我允许你跟哥哥视频聊天。怎么样,要不要参与?”此时的顾诺贤,活脱脱就是一只大灰狼,在引诱善良的小羊走上犯罪道路。
顾凌墨一听能跟哥哥视频聊天,顿时点头如敲木鱼!
“要的要的!妈咪,爹地,我要参加,这个游戏!”
纪若松了口气,搞定顾凌墨这个定时炸弹,想来他们能顺利离开澳大利亚。纪若朝顾诺贤递去一个佩服眼神,顾诺贤得意一笑。过了一个多钟头,有人送来五份根本不存在的身份证件,一群人这才分批下车,进码头过安检。
—*—
“站住!”
全副武装的特警,伸出长枪,挡住纪若的步伐。
纪若手一紧,顾凌墨赶紧靠近纪若,紧紧挨着她身子,开始挑战为期一日的哑巴身份。
纪若故作迷茫看着特警,问道:“怎么了,先生?”
特警疑惑瞅了她几眼,又看看她手里牵着的小孩子,眼里的警惕散了些。“女士,请出示您的证件,配合我们的检查。”纪若赶紧从包里掏出证件递给特警。
特警看了眼证件照,又仔细看了看纪若的脸庞,在欧美人眼里,大多数东方女人长得都差不多。他瞅了好几眼,才将证件还给纪若。
“可以了吗,先生?”纪若收好证件,询问特警。
特警没有点头,他蹲下身,用英语很慢的跟顾凌墨说:“小朋友,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背包吗?”他说的极慢,还配合着手势,试图让将他的意思表现得更清楚。
顾凌墨张张嘴,发出声的却是:“啊—啊…”
特警一愣,才仰头看着纪若。纪若将顾凌墨往怀里一带,很歉意的对特警说:“抱歉先生,我的孩子不会说话。”
闻言,特警眼里闪过一丝惋惜。
他摸摸顾凌墨的脑袋瓜子,威严刚正的脸顿时柔了几分。“我也有个六岁的女儿,遗憾的是,她也是个聋哑人。”特警拍拍顾凌墨的肩膀,用对待朋友的口气说:“朋友,坚强长大,做个能保护你妈咪的男子汉!”
顾凌墨疑惑偏头看纪若。
纪若绞尽脑汁,将脑子里她会的手语全部翻了出来,几秒钟之后,她抬起双手,连续做了好几个手势动作。顾凌墨还以为是在做游戏,他眸子一亮,对特警点点头。
特警咧嘴一笑,才站起身,跟身旁同事说:“他们没问题,放行!”
在特警专注的目光注视下,纪若母子俩牵着手登上船。
“呼!”纪若长长呼了口气,好险,死亡之花就放在顾凌墨小背包里,幸好糊弄过去了。
母子俩进了船舱,找到自己的铺位。
顾诺贤跟徐漠安他们三人依次凭着一张假脸庞,跟一本假证件,登上了船只。路过走廊,顾诺贤朝纪若看了一眼,纪若对他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因为心里谨遵着爹地的嘱咐,顾凌墨全程都要表现出不认识顾诺贤他们几人的样子。
这会儿看顾诺贤从他们房间门口路过,顾凌墨只是眼睛亮了亮,便低头玩自己的变形金刚。
—*—
夜风习习,纪若躺在床上,隐约还能听见外面有几个特警在巡逻。
莱尔财团可是澳大利亚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夜之间一家同时死掉三人,这在澳大利亚可是轰动性的新闻。从今天早上八点开始,国际恐怖分子eic的大名开始频频出现在国际新闻头条报上。
对于这些,顾诺贤统统不管。
他现在,在等待着另一件事的到来。
…
深夜两点半。
整船人都进了梦乡,就连巡逻人士也开始失去了意志力,脑袋都有些昏沉。
两点三十五的时候,船长突然发现对面海域出现了一条挂着黑色旗帜的轮船。在海上,可鲜少有挂黑旗的船只,一旦有,那就说明一个事实——
有海盗出没!
副船长拿出望远镜,登上瞭望台,细细打量了几眼对面迎面驶来的船只。
那条船上挂着的旗帜上,用白色丝线绣了一朵荼蘼花,荼蘼花的下面,是一个倒立着的人体头颅。那头颅下巴处,一刀一枪交叉着,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全体戒备,我们遭遇海贼突袭!”
副船长拿起对讲机吼了一嗓子,满船工作人员跟特警以及雇佣来护航的退役军人纷纷醒来。他们扛着枪走到甲板上,目光冷峻盯着对面徐徐驶来的海盗船,全体严阵以待。
副船长跑进通讯室,给政府发送求救信号。
“嘟——”
海盗船响起一阵阵悠长的号角声。
躺在床上的顾诺贤立马坐起身,与此同时,宋御跟徐漠安也跟着起身下了床。
船长眼见海盗船靠近自己的船,他们全部拔出枪,准备跟对方干一架。这时,海盗船开到与轮船比肩的位置,一个身穿黑色紧身服的女人走上甲板,女人左眼绑着眼罩,一头红色长发迎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