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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元帅?”
艾伦低头凝视着不足他大腿高的小孩儿,目光晦涩不明,细看可以看出那双眼地包藏着一团火。
星火跳跃,快要跳出眼眶,灼烧掉这个世界。
“你是邵婉清的儿子?”艾伦脸色瞬间变了。“她什么时候结婚的?你爸是谁?”
艾伦连珠炮弹似的,噼里啪啦问了好几个问题。邵元帅一只手拽着衣角,三岁小孩儿抬头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面上露出思索神色。
“请问,先生你哪位?”
邵元帅的问题,问住了艾伦。
“这些都是隐私,不方便告诉陌生人。”邵元帅懒洋洋抬起自己肉嘟嘟的右手,他甩甩手,不耐烦对艾伦说:“先生,很晚了,我妈妈已经睡了,我也要睡了,请你离开。”小孩脸上不耐烦的表情,让艾伦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邵元帅正要关门,艾伦赶紧伸出一只脚,挡在门与门框之间。
邵元帅啧啧一声,还未彻底张开的小脸上,蒙上一层不悦。“先生,你再不走,我就要打电话报警了。”小孩成熟得有些过分,但艾伦无心关注这些,他朝房间内张望,目光死死盯着那张大床。
被单鼓起,里面必定是睡了人的。
就是不知道,到底睡了几个人。
正在艾伦找不到借口进房间去探个究竟的时候,听到对话的邵婉清刚好醒来。“小帅,你在跟谁讲话?”邵婉清单手撑着床,眯着眼睛从床上爬起。
她身上只穿着一条吊带睡裙,没穿内衣,略显透明的睡衣,可以看到胸前的两点。艾伦目光一亮,倒不是看到了活色生香的一幕,而是因为床上只有邵婉清一个人。
“妈妈,是个冒犯的叔叔。”邵元帅瞪了眼艾伦,这才松手方开门把,他迎着邵婉清走去,顺带把沙发上的外套抱在手里。“妈妈,穿上衣服。”
邵婉清迷迷糊糊套上衣服。
邵元帅将大套给邵婉清穿好,又将大衣胸前扣子一颗刻扣好,这才放心。邵婉清先是懵了几秒,然后才回过神来,她一抬头,见到站在门口的艾伦时,顿时面色一变。
一张脸,浮上莫名的心绪。
右手将邵元帅拉到自己身后,邵婉清这才站起身。“你来做什么?”邵婉清的口气,是愤怒不悦的。艾伦推开门,刚准备迈腿走进去,这时邵婉清突然站起身朝他走来。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邵婉清的话,硬生生让艾伦止住了脚步。艾伦犹豫了一秒,这才收回自己已经迈出去的大腿。“婉清,那孩子…”艾伦话还没说完,砰地一声,房门在艾伦面前禁闭起来。
“唔——”
艾伦捂着被撞红的鼻子,有些委屈。“邵婉清,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他摸摸鼻子,生疼生疼的。邵婉清的骂声从屋内传来:“艾伦,这么多年了,一切都过去了,好聚好散!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就这样吧,我要睡了!”
房门门把响起反锁的动静,艾伦怔怔看着门把,更觉得委屈。
“婉清,我不喜欢她。”
屋内,转身准备回床上继续睡觉的邵婉清听到艾伦这话,脚步微微一顿。“哦,那都跟我没关系。”
艾伦目光一暗,他整个人贴着房门,又说:“婉清,我是脑子犯浑了才会说那种难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是成心的。你很漂亮,一点也不难看,真的!”艾伦语气略焦急,邵婉清听了,也只是淡淡应了句:“如果你是来道歉的,那么我接受你的道歉。好了,现在我们两清了,你走吧。”
“婉清!你等等!”
艾伦抬手拍了拍房门,邵婉清无奈叹了口气。
邵元帅目光灼灼看着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妈妈,又侧耳听着门外那个陌生叔叔说的话,小声问了句:“妈妈,你认识那个叔叔?”
邵婉清看了眼邵元帅,目光很是复杂。
“以前见过。”
“…哦…”邵元帅捏着下巴,小脸上噙着不该有的洞察一切的精明,“妈妈,只是见过面的关系吗?”只是见过面,那叔叔会在大晚上的敲响他们的房门?
在看到他的时候,那个叔叔眼里的震惊,他可看的清清楚楚。
这时,门外又传来艾伦的声音。
“你…你结婚了?”
艾伦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邵婉清微微阖上眼睛,她拳头一紧,面无表情应了句:“嗯,结婚了。”
门外的男人,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我知道了!”艾伦垂下头,像一只被世界抛弃的小兽。“这些天,是我打扰了。我走了…”艾伦落寞的转身,离开了这家酒店。
确认那人走远了,邵婉清这才一屁股跌坐在地毯上。
“走了好!走了好…”邵婉清失神呢喃,这时,邵元帅也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来。“妈妈,老实说,他该不会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吧?”邵元帅抬起妈妈的下巴,蹙着眉头问。
邵婉清轻声笑。“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们的相识,只是一场肉体之欢…吧。
邵元帅有些失望,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对母亲以往情史也不清楚。如果那个陌生叔叔是妈妈曾经的男朋友,那他有没有可能会是他的父亲呢?
邵元帅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可能,那个陌生叔叔一看就是外国人,他身上可没有任何地方像那个外国人,看来这人不是他的爸爸。
“小帅,睡吧,明天妈妈带你去逛街,后天我们回国去看外婆。”
闻言,邵元帅眼睛都亮了。“我很快就要见到外婆了吗?”从他生下来开始,就一直居无定所,对于远在C国的外婆,他也只在电脑视频里见过。
外婆看着很温柔,他很喜欢外婆,喜欢他们能尽快见面。
邵婉清摸摸邵元帅的脑袋,目光噙着歉意。“小帅,对不起,这些年害你一直跟着我全球各地跑。这次回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放在外婆生活半年,到时候等我下个工作结束,我再去接你。好不好?”
邵元帅拿下妈妈的手,很体贴的说:“好,妈妈你专心工作,非洲那边很危险,听说有很多野兽,我这招霉体质,就不跟着去了。”邵元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容易发生倒霉事,这几年,他可没少连累邵婉清。
“小帅真乖。”
等邵元帅睡着了,邵婉清却失眠了。
结婚…
她怎么可能结婚!
艾伦失魂落魄走出酒店,站在酒店大门口,迎面吹着凉风,他浑浑噩噩的脑子这才清醒了些。
亏他对邵婉清念念不忘,人家早就结婚了,连孩子都整出来了!
艾伦盯着街对面的圣诞树看了好久,沉默了好久,想着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邵婉清。想来想去,艾伦也想不出个恰当的词语。“没良心的!”愤愤骂了句,艾伦找到自己的车,他迈腿坐进车内,右脚刚抬起准备踏进车内,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手机在他的脚边支离破碎。
艾伦盯着那四分五裂的手机足足愣神了五秒钟,要不要这么倒霉?
“Fuck!”
他抬头,就见到酒店高处的窗户边上,有一对夫妻正在对打。听到艾伦的骂声,那对夫妻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一个大错误,这才伸出手来,对他大声说了句:“Sorry,Sir!Are—you—ok?”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气得青筋直跳。
艾伦仰头瞪了那对夫妻一眼,最后愤愤不平骂了句狗娘养的,才开车离开。
…
今晚注定是个失眠夜。
艾伦觉得委屈,便开车回了诺曼家族的庄园。这时已是深夜,丹尼斯跟婉微已经睡下了,倒是刚从C国回来的夜君然夫妇俩还没睡。
见艾伦大半夜归家,正在给安怡情做夜宵的夜君然诧异抬起头,问了句:“艾伦,谁惹了你,脸黑得像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