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有辱斯文!慕容瑾本就是武将出身,性子格外光明磊落,也极为坦荡正直。遇到齐修远这种人,他是一定看不上,也甚是鄙视和不屑的。
再一想到日后便要跟齐修远同朝为官,慕容瑾嗤笑一声,眼里尽是厌恶。
果然,他还是跟这些伪君子不对付,倒不如趁早回边城打仗去!
“你真的要休妻?连铭生也不要了?”站在齐修远的面前,许丽娘颤着嗓音,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盯着齐修远,寄望能从齐修远的脸上哪怕找出丁点的破绽。
然而,没有。齐修远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丝毫情绪,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般,淡然又……冰冷。
面对齐修远的默认,许丽娘苦笑出声。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却是怎么也盖不住她心底的刻骨伤痛。
身边的齐铭生已经被吓坏了。白着小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齐修远,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最为敬重的父亲大人为何突然间就变了。变得那么的陌生,也那么的残忍和冷酷。
“好。那就如你所愿,咱们……和离。”最后面两个字,许丽娘说的很艰难,却也很是坚定。
真到了这一刻,之前的那些忐忑和煎熬也都尽数化为了眼下的决心。许丽娘睁大了眼定定的看着齐修远,脸上亦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早在重活当日,她不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此刻的场景吗?只是她一直没能鼓起勇气跟铭生坦言,也总想着再给铭生多留些许期盼。她是当娘的,她不想让铭生小小年纪就过的那么苦。她……
之前所有的迟疑和焦虑,现下都变得不值一提。如许丽娘自己,也终于还是破釜沉舟,走到了这一步。
“爷,长公主殿下来了。”便也是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禀报声。
齐修远的脸色,刹那间冰冷至极。一手拉住许丽娘,一手抱起齐铭生,径自进了里间。
齐修远的举动毫无预兆,许丽娘直接愣住。就这样被齐修远拉着走,竟是忘了反抗。
齐铭生就更是无需说了。父亲大人久违的怀抱,明明月余前还感受过,此刻却是变得格外的珍贵。
“不要出来。”迅速将许丽娘和齐铭生安置在厢房,齐修远头也不回的离开,再度前往了正厅。
被留在厢房的许丽娘和齐铭生皆是有些懵,不确定齐修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母子两人都很听话的确实没有出去,而是微带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现下身处的屋子。
一看就是齐修远的屋子,许丽娘不由就又红了眼圈。
不管嘴上说的多么决绝,她对齐修远始终是情真意切的。只是齐修远对她,却并非如此。
“娘亲大人不哭。”明明齐铭生自己已经难过的快要哭出来,却还是努力拿小手替许丽娘擦着眼泪,略显笨拙的安抚着许丽娘。
“好,娘不哭,铭生也不哭。娘和铭生都不哭。”许丽娘说着话的功夫,就将齐铭生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此后,她就真的只剩下铭生了。
与此同时,正厅里的气氛也颇为怪异。尤其是慕容瑾和长公主,互相看着彼此,实在无法相谈甚欢。
“慕容瑾?你怎么会来状元府?”方才在门口,长公主就听说状元府今日有访客。她还疑惑是谁,不曾想走近一看,竟是从来都跟她不对付的慕容瑾。
“我为什么不能来状元府?反倒是长公主殿下,身为未出阁的女子,这样明目张胆的擅自前来状元府,是巴不得外面的流言蜚语传的越发鼎盛?”长公主看不惯慕容瑾,慕容瑾对长公主也是向来没有半分好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相见两生厌。
“我来找状元郎,又不是找你,与你何干?”长公主确实是巴不得外面传的再猛烈些。唯有这样,她才能更加顺当的嫁给齐修远。不过这样的想法,她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无需被人点明。尤其还是当着齐修远的面被戳破,慕容瑾此举,无疑是撞到长公主的枪/口上了。
慕容瑾却是不怕得罪长公主。直接无视了长公主恼怒中带着愤恨的眼神,慕容瑾只觉得齐修远根本就是在与虎谋皮。
方才齐修远的举动虽然突然,慕容瑾倒也不是拦不下来。而他之所以没有阻拦,自然是为了确保许丽娘母子不被长公主发现,进而被长公主加害。
长公主的手段是何其毒辣、心眼又是何其的小,齐修远不止一次亲眼见识,自是不会轻易小觑长公主的怒火和嫉恨。
若是被长公主看见许丽娘母子,只怕许丽娘母子肯定逃不脱一个“死”字。是以,尽管齐修远只是为了自保,慕容瑾也很赞成齐修远刚刚及时带走许丽娘母子的举动。
于是乎,极为默契的,慕容瑾和齐修远都没再当着长公主的面,提及有关许丽娘母子的只言片语。这也是打从迈进状元府,慕容瑾第一次跟齐修远达成了无言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