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急了,站起身转了几个圈,快步回到屋里,推了推床上男
人的肩:“夫君,真的不对劲,婆婆下午就贴了膏『药』,到现在都半天
了,一点用都没有。反倒是痛得越来越厉害。我瞧着不对劲啊,还是
往『药』辅送吧,好生看看。哎!你倒是起来啊?抉点!”
儿媳『妇』见丈夫接着睡也不理她,急了,抓住被子一掀,把个男人
光溜溜『露』在了外面。男人火了:“你搞什么!我这睡党呢!你没事我
明天还要当差,累死累活一天,回案睡个安稳觉都不成吗?”
“婆篓都要病死了你还睡!呜呜呜”
听着媳『妇』真哭了,这男人才觉得不是谎话,赶紧一把扯过衣裤,
匆匆穿好,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来到母亲房里,一看之下,也觉不妙,
便道:“是病的厉害,可是现在宵禁呢,要不等天亮吧?”
“啊?现在才四更,离天亮还有一更呢!娘病得这么厉害,要是有
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还是急着送『药』铺吧!宵禁也能送急症啊!”
“那倒是,那好,你扶着娘,我背她去『药』铺!”
儿媳见儿子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瞧他们.便告诉儿子好生在家,爹娘送『奶』『奶』去看病,这孩子倒也乖巧,点头答应了。儿媳帮着把婆婆扶到丈夫背上,在后面搀扶着,出门之后,犹豫着不知该去哪个『药』铺。
媳『妇』道:“别去仁寿堂了,他们今儿个开的膏『药』一点效果都没有,还要了我六十文钱呢!去惠民堂吧!”
男人道:“惠民堂看病可贵的很哟。”
“看得好贵一点也行。婆婆身子要紧!”
“那好!”男人背着母亲往惠民堂走,可刚到巷口,就被一队巡夜的甲兵给叫住了:“谁,干什么的?”
“我们就住里面巷子,我娘病了,病得很厉害,要送惠民堂『药』铺去病!”
“是吗?”领队拖长了声音打着官腔道:“现在是宵禁,不知道吗?谁也不许『乱』走!――先搜搜他们再说!”
几个兵甲过来,七手八脚把三人都搜了一遍,有个领班的兵甲还乘机在『妇』人身子『摸』了两把,『妇』人又羞又怕,也不敢吭声。
眼见搜不到什么东西,看背着的老『妇』果然是病得不停呻『吟』,簌簌发抖,这领队才懒洋洋打个哈欠,道:“既然急症,那就去吧,不过,宵禁的规矩,送医也只能就近,隔一条街就是仁寿堂,只能送那里,不准穿城而过!”
惠民堂的确离的比较远,男人只好答应了。就近送医,就只能送仁寿堂了。
急忙背了母亲,扭头往仁寿堂走。
背着母亲来到仁寿堂,敲门。那小『药』童看了便放他们进去,招呼把人放在大堂屏风后面的床上。董氏依旧蜷缩着身子不停呻『吟』。
片刻,石郎中打着哈欠出来了,一见是他们,有些意外,道:“怎么了?”
媳『妇』忙道:“我婆婆贴了膏『药』还是不见好,而且好象更重了,疼得很厉害。您再给看看吧。”
那男人冷声道:“还让他看?看死了才满意是不?请你师父出来吧,薛郎中!薛郎中!这男人大声叫道”。
“喂喂!你们叫什么?”石郎中叫道,“我师父累了一天,已经睡下了,你们叫什么?跟你们说了她的病不要紧,不就是扭了腰嘛,这膏『药』不行,换一张贴啊,真要让我师父看也行,天亮了来吧!――给他们拿张跌打『药』膏!”石郎中对小『药』僮说道。
那男人道:“贴什么膏『药』?赶紧叫你师父出来是正经,我娘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贴膏『药』,我不信你!快叫你师父出来!――薛郎中!薛郎中救命啊!”
男人也不顾石郎中的呵护,不停大声冲着后院叫着。终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别叫了,老夫出来了!”
石郎中急忙迎了上去:“师父!就是中午那腰扭了的老『妇』,非说膏『药』没用,在这吵闹!您回去歇息吧,徒儿处理就行了。”
薛郎中耳中听着老『妇』痛苦的呻『吟』,冷冷扫了石郎中一眼,厉声道:“你处理?你中午的时候处理好了,老人家就不会痛成这样,他们做儿女的就不会冒着宵禁深更半夜登门求医!”
“是!徒儿无能。”石郎中急忙躬身退在一旁。
薛郎中走到屏风后,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问道:“老人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痛!腰那儿痛得跟刀割一样!翻身都翻不了,全身发冷……”
旁边少『妇』道:“薛郎中,我婆婆额头烫的很,好象在发烧。婆婆痛的很,您老给想想办法啊。”
“嗯,”薛郎中探了探额头,道:“别担心,到了我这里,我会把你的病给治好的。放心吧!”
这几句话虽然简单,听了却让人心里十分踏实,如同春风一样吹进董氏的心头,在她饱受痛苦,简直难以承受的时刻,能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感激,禁不住老泪纵横。旁边的儿媳也低头垂泪,一旁连声称谢。
薛郎中提腕诊脉望舌,完了之后捋着苍白胡须,侧脸过来瞧了一眼旁边的石郎中,道:“你辨为何证?”
“腰扭伤了呗!”
“既然是腰扭伤,为何贴了跌打损伤膏『药』却没效果?”
“这个……,徒儿愚钝。”
“你给病患诊脉望舌了吗?”
石郎中惊讶道:“腰扭伤,也要诊脉望舌?”
“你说呢?”薛郎中板着脸瞪眼瞧着他,“病患胃寒发热,手脚麻木,面『色』青暗,口唇乌紫。你觉得这也是腰扭伤的缘故吗?”
“这个……”
“你好生给老人家诊脉望舌看看!”薛郎中起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