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妹幽幽叹了口气:“那又能怎么样?他虽然知道我这羊癫疯病是假装的,可他爹娘不知道啊,又如何会同意提亲。”
“这倒是,”黄芹也叹了口气,“唉,你这一装疯,满城的人都知道你有羊癫疯病了,如果小郎中娶不了你,你可就准备着当老姑娘吧!”
“哼!当老姑娘也比当朱掌柜的姨娘强!没婆家怕什么,大不了我削了头发当姑子去!”
“你要当姑子,人家小郎中怎么办?莫非也追着当和尚去?两个光头私会,倒也有趣,嘻嘻……”
“看我不撕你的嘴!”桑小妹起身要去抓她。
黄芹忙笑着躲开:“别闹,当心他们听见了。”
桑小妹赶紧停住,侧耳一听,只听楼下桑母兀自哭号,桑老爹在叹气,桑娃子在劝,这才放心,吐了吐舌头,相视一笑。
楼下,桑老爹和桑母正在商议这件事怎么办。商量来商量去,都觉得那朱掌柜这次说的只怕是真的,女儿出嫁上花轿之前,当街发癫,众人都知道了,朱掌柜退婚那是理所应当的。说不得只好把人家的钱退给人家了。
可是这笔钱桑母已经把它贷给了米行的曲掌柜。而曲掌柜已经出门去跑买卖去了。只能去看看能不能跟他家人退钱了。
桑母是很不乐意退钱的,钱退了,五分利可就吃不成了,嘟哝着进房间去拿借据。
桑老爹正坐在大堂竹椅上长吁短叹,突然,桑母发疯一般尖叫着奔了出来,脸都慌得变了形,两手『乱』舞着,嘶声道:“借条呢?我的借条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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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大夫回到惠民堂,一屋人都在等着他。见他神情颇为狼狈,忙问怎么了,倪大夫自然不好说路上遇到女疯子,差点挨板砖的事,岔开话题,简单说了去衙门大牢打点的经过。眼看着有了希望,倪二妻儿这才略松了口气。
倪大夫的老婆才抽空道:“老爷,智儿的病更重了!”
倪大夫吃了一惊:“『药』吃了吗?”
“吃了,我亲自给智儿喂的。昨天吃了两次,今早上吃了一次。”
“一点没好吗?”
倪夫人摇摇头,垂泪道:“烧是退了一些了,拉肚子也好一些了,只是刚才丫鬟说,智儿一直昏睡不醒,不时抽筋,有时候还说胡话!”[]大唐小郎中120
倪大夫心头一沉,快步来到后堂卧室,果然见儿子躺在床上正昏睡着,面『色』灰白乌暗,才一夜之间,脸颊便消瘦了许多。
倪大夫坐在床沿,一『摸』额头,着手处飞烫,心中一惊,柔声道:“智儿,觉得好些了吗?”
孩闭着眼没有回答。
倪大夫凑近了,又说了一遍。
孩突然睁开眼,平视前方,大声道:“敢动我的雪人?我砍死你!”说着,又把眼睛闭上,鼻翼不停煽动。手脚不时抽动一下。
倪大夫见儿子高热之下,已经出现神昏谵语,心头更是沉甸甸的,忙给儿子『摸』脉,发觉病情果然更加严重。捋着胡须琢磨,儿子高热不退、腹泻,自己前方用的白虎堂便是清热止泻的,这高热是略有消退,腹泻也有好转,但却为何一直昏睡?而且还抽筋谵语?
想了一会,也不得解,只得对症下『药』,继续以白虎汤为基础方,另加入羚羊角、犀角,以凉肝熄风。
叮嘱丫鬟好生服侍之后,倪大夫来到前堂,开了方,让『药』房煎『药』给儿子服用。
服『药』之后,效果并不明显,烧虽然进一步退了,也不拉肚子了,可这一整天,小孩都是昏睡不醒,还是不时抽搐,神昏谵语。急得一家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