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次复比较轻微,但杜淹到底是差点被这个水肿病整死的,有些惊弓之鸟了,正想着如何派人去请左少阳来看病,却得到了彭炳带来的坏消息。[]大唐小郎中447
如果左少阳死在华山了,自己的风毒水肿有一次大作,那时候,无人替自己治病,岂不是要死,杜淹简直要气疯了,又害怕病重不治会死,所以一向有涵养的他,这一次竟然暴怒,臭骂彭炳:“你立即给本官赶去华山,把左少阳找到!找不到他,你就在华山出家,不用回来了!反正你的病得不到他的治疗,也好不了,你就在华山挖个坑等死吧!”说到这,杜淹声音有些凄然,“顺便也替我挖个坑,说不定用得着……”
彭炳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自己的猜想是对的,自己和杜淹的『性』命都系在左少阳身上,他现在后悔肠子都绿了,应该派人跟着左少阳上山,不能让他一个人去,要是左少阳真的死在了华山上,那自己当真成了自己的掘墓人了。
彭炳一路剧烈咳喘离开杜家府邸,派人去请太医跟自己上山,这空档又驱车来到左少阳的家。
是白芷寒开的门,见进来的是彭炳,本来站在大堂廊下的苗佩兰,一晃身便到了彭炳面前抓住他的手急声道:“找到我哥了吗?”
彭炳手痛欲裂,咳喘着道:“义妹,很抱歉,咳咳咳……还没有找到,我,呼哧呼哧,我真要去华山找呢。”
乔巧儿一听这话,身子软就往地上坐。白芷寒急忙搀扶住她。乔巧儿不知从哪里来的劲道,挣脱了道:“我要去,我也要去华山找我相公!”
“我们也去!”苗佩兰和白芷寒急声道。
彭炳哭丧着脸对乔巧儿道:“弟妹,你们几个女孩家就不要去了,咳咳咳,愚兄立即赶去华山,调动当地民壮衙役上山搜寻。放心,一定能找到左贤弟的!咳咳咳……”
“不!我们也要去找!你不带我们去我们自己去!”苗佩兰急声道。
彭炳更是紧张,要是这三个女子私自跑去华山寻找出了事,而左少阳又回来了,那可没法交代赶紧道:“好好,我带你们去,咳咳咳……,不过,你们得跟着我,千万别『乱』呃……”
三女忙急急点头答应了立即都换了男装,彭炳另安排了一辆车给他们三人坐着,又派了两个身手不错的侍从贴身保护。
太医赶来了,彭炳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到了华山县。
彭炳这个正四品上的吏部侍郎亲自来到华山县衙,说御史大夫的亲信郎中在山上挖『药』失踪了把个县令惊得全身筛糠似的,赶紧亲自带着三班衙役和全县民壮上山找寻左少阳。
可是华山太大了,这点人马投进山里,连影都没见到。彭炳便出重金悬赏,动员华山民众帮着上山找人。
苗佩兰等三女非要上山亲自找寻,彭炳也等不得官帽和『性』命可都在左少阳手里,只好咳喘着艰难地陪着爬山寻找。
可是,一天一夜过去了还是没有左少阳半点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苗佩兰等三女喉咙都喊哑了,眼泪都哭干了自打得知左少阳失踪之后,三女便茶饭不进,彻夜不眠等消息,连着熬了两天两夜了,又在华山陡峭的山路上攀爬着四处呼喊找寻,身体都支持不住了,却还在努力爬着喊着。
彭炳却熬不住了,他的哮喘咳嗽本来就非常严重了,加上焦急担忧,又是一天一夜跟着在华山上攀爬寻找,他的哮喘咳嗽进一步加剧,每往上攀爬一段路,便要弯腰剧烈咳嗽喘息着,到后来,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乔巧儿见他差不多七十岁的老人,又是身患重病,竟然一天一夜跟着在山上找寻,就算他这样做有自己的私心,但这份情义还是让人很感动的,多次劝他下山去,可是他不听,一直跟着寻找,帮着咳喘着喊,到现在,见他已经累得已经摇摇欲坠了,感激地垂泪道:“大哥,你还是下山去客栈等着吧,我们在山上寻找就行了。你的身体……”
彭炳剧烈咳喘着,艰难地说道:“不,呼哧呼哧……。是我,让贤弟……,咳咳咳…………,上山采『药』的,要是找不到贤弟……,咳咳咳……,我,我怎能安生……”……,咳咳咳……”
苗佩兰和白芷寒也一起劝彭炳下山治病等候。
彭炳话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适才说话又说得急了,顿时上气不接下气猛烈喘咳起来,那赶紧本来就十分紧的心口更是如同塞满了稻草一般,而且是浸泡了水的稻草,湿漉漉的跑满咽喉,仿佛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似的,呼吸仿佛是隔了十三层浸水的草纸,虽然用尽了肺部的力道,才嘶嘶地说不成句的断断续续的几个字:“我,咳咳咳……,我必须,呼哧呼哧……,找到,咳咳咳……,左贤弟……,要不然,我……,咳咳咳……”[]大唐小郎中447
一阵远以往的猛烈咳喘,终于把彭炳肺部最后一点气息喷出,顿时间天旋地转,仿佛一只无心的大手,死死卡住了脖颈,半点也喘不过气来,两眼翻白,身子软,在众人惊叫呼喊声中,不停抓挠这喉咙,身子却软软的跟抽掉了筋骨的蛇似的,慢慢瘫软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