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清妙子的啸声,左少阳方知道学道之后,能发出这么长啸,听守静子话语里隐含着几分等着看热闹的嘲笑之意,他虽然跟随孙思邈修炼道术,也主要修炼的是吐纳术,而且是最高深的返虚吐纳功,但是,毕竟为时尚短,总共才几天时间,已经学了入门的吐纳术,知道如何换气了,可内息太差,根本不可能像清妙子那样长啸半盏茶时间不停歇的。
左少阳正要拱手说不会,旁边孙思邈重重在左少阳后背一拍,朗声道:“师弟,你就『露』一手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听听,什么才是真正的清啸功”
左少阳顿时感到一股浑厚至极的气息涌满全身身体仿佛是一只被迅速吹胀的大气球,外形虽无半分变化,但体内气流奔腾,冲撞四肢百骸,忍不住便要纵声长啸,否则那气息便要从每个『毛』孔喷出来似的
左少阳一仰脖,一股浑厚至极的啸声从丹田直冲而出,犹如滚滚洪流,恰是虎啸龙『吟』,直『插』云霄
这声长啸直持续了一顿饭工夫,方才停歇
长啸之后,左少阳顿时觉得周身那滚滚气息散入百骸,全身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畅。再一看那一众弟子,人人均是脸上变『色』,那清妙子,一张俏脸惊骇得惨白,连半点血『色』都没有了。特别是二徒弟孙守行和七徒弟守静子二人,更是面如死灰
他们听了左少阳这声长啸,内息浑厚之极,以功力深厚而言,只比师父孙思邈稍逊而已,却比两人远远高出不知多少倍,二人自忖再训练六十年,也难望其背,一时之间都傻了,互视一眼,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守静子口中道:“原来师叔道术如此深厚,我等拜服。得罪之处,还请师叔恕罪”那孙守行也是连声赔罪,两人磕头不已。
他们两人跪倒,他们的弟子自然也跟着跪倒一片。
左少阳不知道自己如何而来如此深厚的内息,想必是孙思邈在自己后心处按的那一掌。刚才受了他的掌力,脑清神明,全身充满劲力。那种全身飘飘欲仙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受用,由此知道,孙思邈的这返虚吐纳功当真威力无穷,心中欢喜无比,将来若能修炼到孙思邈这等功力,也有这般好处,那才真是跟活神仙没什么两样了。
左少阳侧头瞧了孙思邈一眼,见他捋着胡须微笑,便知自己才想没错了,忙让孙守行等人起身。
孙思邈扫了众弟子一眼:“你们这些井底之蛙,当真不识好歹,行了,还有什么古怪,尽管亮出来吧”
一众弟子忙说不敢。
孙守行和守静子二人算是心悦诚服了,但是一众主修医术的弟子却还不太服气。八徒弟守虚子躬身道:“师父,师叔,今日难得师叔空闲,又听闻师叔医术高明,能否到医馆指点一下师兄弟们的医术,解答疑难呢?”
孙思邈之所以代师收徒让左少阳拜入师门,目的却是为了能在左少阳身边,观摩他的医术,特别是学到他那阴沉木接骨术和麻醉『药』方子。这一次中风病患用『药』之后的普遍好转,更增添了他对左少阳医术的兴趣。而要琢磨左少阳的医术,自然最好是看他行医了。众弟子的要求也整合他的心意,便微笑问左少阳道:“师弟以为如何?”
对医术左少阳可是胸有成竹的,不比道术,心里发虚,当下微笑道:“行啊。”
众弟子都很高兴,跟着两人出门前往医馆。
孙氏医馆就在孙思邈家附近,一盏茶工夫便到了。这医馆很大,比太医署的东南医馆大多了。甚至比甄氏兄弟甄权的医馆都要大上一些。
医馆里病患很多,众弟子本来在看病,此刻都停下来,起身施礼。
孙思邈招手示意大家继续给病患诊病,带着左少阳把医馆看了一遍。
因为弟子人太多了,加上求医病患,大堂里挤得满满的站不下,孙思邈便让大家到后院说话。
后院天井是个大院子,很是宽敞,众弟子围拢在孙思邈和左少阳二人周围,八徒弟守虚子躬身对左少阳道:“师叔,弟子有一疑难病案,想求教师叔,不知可否?”
“请讲。”左少阳微笑道。[]大唐小郎中468
“有一病患,恶寒蜷卧,肢体萎软,神靡、头晕、失寐、纳少,**坠胀及腹,凉麻疼痛,小便浑浊频数,阳痿。面『色』萎黄暗黑,舌质淡白,全舌白苔弥补,根部苔黄厚腻,脉象沉微细。请教师叔,该当如何辩证?如何用『药』?”
左少阳笑了,这是比较典型的少阴证淋病,也就是西医的前列腺炎,是少阴阳衰、阴寒内盛,须得补阳温肾,散寒止痛,用四逆汤加减治疗即可。
他正要回答,却瞧守虚子嘴角一抹得意的微笑,似乎等着看笑话,其余几个弟子也是带着嘲弄的笑容等着,跃跃欲试想要发难,顿时明白了,虽然刚才道术上这帮子弟子信服了,但在医术上,孙思邈这些徒子徒孙是对自己还是不服气的,存心用这些来刁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