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问道:“孩子发病多久了?”
“一个月了”那老『妇』急声道,“请了好多大夫看了,都没看好。”
那青年夫『妇』男的道:“是咱们没钱,买不起好『药』”
“什么好『药』买不起?”左少阳问道。
“羚羊角最先吃了一段时间,还是能退一点烧的。太贵了,买不起,后来就不吃了,想必是这原因”
羚羊角在当时并不算很贵的『药』材,这家人都买不起,可见家境的确不怎么样的。左少阳道:“要退烧,不一定用羚羊角的。我先看看再说。——孩子是怎么发病的?”
老『妇』道:“一个月前,我带她逛街,买了一块年糕吃,那天又是旺火节,到处都烧的是火堆,火烧得太旺,逛了半天,感到挺热的,回来后孩子就不舒服,开始的时候发热,然后就怕冷,头痛,咳嗽,接着就是高烧。先是请了铃医来看,只说不妨,给了些『药』吃了,却不见好,又请城里大夫看,也说不妨事,开『药』吃了还是不见好,前后『药』材吃了几大筐,孩子他爹这大半年干活攒下来的钱都差不多花光了,还是没治好孩子的病,眼看就要不行了……,呜呜呜”
看样子这老『妇』特别心疼这孩子,说到后面便呜呜哭了起来。
那年轻『妇』人忙对左少阳道:“先生放心,家里虽然穷,但您的诊金是不会少的。”
老『妇』忙抹了一把眼泪,也陪笑道:“就是就是,我老婆子还有一件夹袄,拿去当了也能冲抵诊金的。”
这时候是不能说不用诊金的,不然人家会怀疑你为什么当铃医却不要诊金,进而怀疑你的用意,不敢把病人让你医治,那就适得其反了,所以左少阳只是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左少阳让孩子把嘴张开望舌,发现舌红尖部起刺,舌苔白腻,根部垢厚,脉弦滑细数,问诊得知,孩子不时有干呕,腹胀,大便干结。便道:“孩子以前治病用的『药』方,有吗?”。
老『妇』忙道:“有有我都留下来了。”说罢进里屋取了一叠『药』方出来,递给左少阳。
左少阳看罢笑了:“这『药』不对症而且有闭门留寇之嫌啊”
“闭门留寇?”一家人都瞧着他。
“嗯,孩子起病是因参加旺火节,受烈火烤灼,外感风热,又吃了年糕这等肥甘厚味的食品,使得一般的外感病被阻滞了气机。这时治疗必须注意化湿滞,孩子的病在肺卫,但是,前医却用了犀角、羚羊角、麝香、桑皮、佩兰等这些寒凉之『药』,寒凉闭塞了气机,卫分郁闭益甚,邪不得外达,势必内迫里趋……”[]大唐小郎中646
老『妇』忙道:“先生,您说着这些我们也听不懂,您就说孩子这病您能治不能治吧?”
“能治只是前医误治,已经使得湿滞郁热相结,治起来很是麻烦而已。”
孩子一家人都是又喜又忧,老『妇』道:“那赶紧给开方下『药』吧。”
左少阳点点头,吩咐武媚娘从『药』箱取出纸笔,提笔写了一个方子,道:“照方抓『药』就行了。告辞”说罢,起身要出门。
老『妇』忙道:“先生,您还没拿诊金呢”
左少阳笑了笑:“我还要在灵州住些时间,等孩子病好再说吧。”
老『妇』很是感激,追出来问道:“那先生住哪里呢?”
左少阳说了客栈名字,然后带着武媚娘出了院子,继续举着幡子在街上游『荡』。
一路上又有两家人请他去看病,却只是一般的跑肚拉稀的,左少阳也没拒绝,认真看了病,开了方,也不要诊金,只留下自己住的客栈名字,说病好就送诊金来,不好就一文不取。这让病患家属又是感激又是疑『惑』。
左少阳他们俩回到客栈,天已经黑了。
因为银子给够了,店伙计也很关照他们,端了一大炉火在屋里,又烧了滚烫的热水端了过来,武媚娘服侍左少阳洗漱完,这才躲在屏风后面洗浴。
武媚娘很爱干净,只要条件许可,那是每天都要洗浴的,一到房间,她就给了小二一笔钱,让把屋角用屏风隔成一个洗浴室,放了一个大木桶,晚上烧滚了水送来。小二得了钱,自然办事麻利。
以往左少阳跟武媚娘两人住店,都是分开两间住,洗浴也不影响,这一次,因为房间紧张,两人只能住一间屋子,武媚娘却是不改习惯,依旧躲在屏风后面洗浴。
左少阳坐在床前,拿了一本医书看着,耳边听到哗哗的水声,不由自主便会浮想联翩,特别是武媚娘这样娇媚无比的绝代佳人,就在一间屋子里洗浴,如果一点心思都不动,那就不叫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