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离得那么远都听到了?!”
“轻点!就说你嗓门大!”
夏钦的确长得好,现在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样子,眉眼还没长开,却已经能看出日后的俊朗来。
所谓美人画皮不画骨,真正撑起一个人的容貌的倒不是皮相,而是骨相。常人一张脸,分三庭五眼,长得算是端正些的,就是因为这三庭五眼的位置准了二三分。
夏钦的脸,在十年后那个突飞猛进的娱乐时代,就被专业的美术老师拿出来当做是实例来分析,是标标准准的三庭五眼,多一分少一分都没有,比例切合黄金比例,就算有人看不惯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长得丑。
这么一张脸,头一次与夏钦合作的导演就说过,是天生来吃娱乐圈这口饭的。
——哪怕他一点演技都没有,就做一个背景板,又或是坐那儿嗑瓜子,也有观众乐意傻傻地看上三四集。
更别提,夏钦的演技,那是从背景板一点点积累到屏幕正中央去的。
他从一个,哪怕是和别的明星并肩出现,也会沦落为一个路人背景板的小透明,一步步走到最后那个如日中天、没人会去质疑他的商业价值和影视单打能力的神话,这中间他从来没有背景和后台,他用了区区十年。
现在一切从头开始,夏钦不觉得可惜,反倒生出几分玩味来。
他有着超前十年的眼光,那么这个圈子又会被他搅和出怎样的浑水来?
夏钦还没走到食堂。
——准确的说,夏钦回到十年前的第一天,就放了亲妹妹午饭的鸽子。
他头疼地看着脚边咕咚咚滚来的黑毛球。
在那条通向食堂的林荫小道上,夏钦被一只毛球碰瓷了。
夏钦本来想绕过这只毛球继续往前走,却没想到这一团黑胖黑胖的毛球直直往自己小腿上撞,撞完之后,还伸出两只奶黄奶黄的爪子抱住了他。
夏钦:“……”
他面无表情地弯下腰,提溜起黑毛球的后颈,往边上扔远了点。
长得奇奇怪怪,像猫不像猫,像羊不像羊,好像还有点丑。
黑毛球被夏钦提溜起来后还挺开心的,正要伸出爪爪求抱抱,结果下一秒就被扔到了边上草丛里。
黑毛球有些懵,更懵的是,它好像还听得见夏钦的心声,一张黑煤球似的脸上,嵌着一双黄澄澄水汪汪的眼睛,现在这会儿正委屈地直掉眼泪。
夏钦走远了几步,敏锐的听力让他隐约总能听见有个小毛球抽噎的声音,他抿了抿浅色的唇,又回来了,那团小小的黑色毛球果然还在草丛里吧嗒吧嗒掉眼泪。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懂得哭?
夏钦犹豫了几秒,把眼泪落得浑身都湿成一揪一揪的黑毛球抱了起来。
然后黑毛球把他一身蓝衬衫都给哭湿了,胸前晕开深色的水渍,很尴尬。
夏钦黑着脸,决定先回寝室换一身衣服,而黑毛球赖死在夏钦的手掌心里,不肯挪屁股了。
他拍一场戏就当场讲一场,讲完后,让几个新人自己去旁边消化一下,过十分钟开始拍。
夏钦便在边上找了个空地,给自己上妆。
跑龙套的新人很少会有化妆师,大多数都是自己在片场上稍微画一画。
上辈子夏钦跑龙套跑了快三年,配角当了五年,化妆的技术全都在这八年里练出来了。
拍现代戏的妆很好画,尤其夏钦的皮肤和长相,那是公认的上天赏饭吃,几乎用不着怎么画就能直接拍,而拍古代戏,对化妆的要求相对来说要高一些。
夏钦扮演的是青年时期的明帝,他微微将眉间的距离画得稍短些,加深了眼眶的深度,原先显得稍稍有些稚嫩青涩的脸,因为眉峰的弧线而变得凌厉。
青年帝王不怒自威。
上辈子夏钦演的青年明帝出镜次数不多,虽然是贯穿整部剧的回忆戏份,但是给露正脸的戏份却不多,哪怕演的是主人公的青年时期,却也只是一个十八线开外的配角,没人会特意安排一个化妆师过来给他上妆,顶多来人教他怎么穿戴这套繁复的君袍。
夏钦理所当然地重复着上一世的步骤,他刚正了正衣冠,就听到导演喊人给他上妆。
“小吴呢?快给夏钦补妆,下一场十分钟后拍。”张瑞招手,喊来闻飞的化妆师。
夏钦脸上带着自己画的妆,张瑞就以为先前已经上过一轮了,只需要补补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