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人，你哪找来的？骨相不错。”她换了个话题，视线投向工作室里正在化妆的夏钦，好奇问道。她拍了那么多艺人，谁长得是真的好，她一眼就能辨出来。

“老板看中的。”祝黎耸耸肩膀，“我看着也像是个能拉扯拉扯的苗子，就接来了。”

陆曼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祝黎说能拉扯的苗子，那可真是少之又少。

她与祝黎合作过那么多次，接过祝黎带来的那么多艺人，上回那个被说能拉扯一下的苗子，还是五年前的齐豫，两年前抱回了视帝的奖杯，可惜从颁奖典礼回来的路上，被一辆酒驾卡车撞了个半身瘫痪，从此在娱乐圈里销声匿迹。

“你觉得他可以……”陆曼还没说完，就被边上的助理打断了。

“陆曼姐，给整好了。”助理是个东北汉子，一口大碴子味道的口音。

陆曼收了音，向祝黎点了点头，说道，“你在边上等着，还是等拍完了我给你发个消息你来接人？”

“我等着好了，反正活也没什么。”祝黎微微笑了笑说道。

陆曼点点头，转向已经走到打光白板前的夏钦，说道，“你先摆几个姿势我看看……”

祝黎看着夏钦在陆曼的镜头前毫无局促感，慢慢顺着陆曼的要求摆出对方想要的感觉来，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他知道陆曼之前被打断的话是想说什么。

她想问，他是不是觉得夏钦可以成为第二个齐豫。

但是祝黎其实并不认为夏钦和齐豫这两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齐豫是他带过最听话最省心的艺人，也是他第一个真情实感想要推一把的艺人，但是齐豫不适合吃娱乐圈这碗饭，他太容易受那些闲言碎语干扰，所以后来索性，他顺着男人想要离开娱乐圈的意思，做了一场戏，名正言顺地让对方成为了圈子里唏嘘的神话。

巅峰时期的乍然离开，总比被闪光的新人拉踩后黯然离场，来得更有价值一点。哪怕是两年后的现在，提到齐豫这个人，大部分的评价都是褒面的。深谙营销手段的祝黎清楚，他做得很成功。

但是夏钦就不一样了，他虽然还没深入接触过对方，但是光看性格——祝黎自认自己看过的人类比普通人吃的饭还要多，错不了——夏钦表面上看着好像温温和和，对谁都礼貌，却又对谁都划开一段距离，但是骨子里，却是棱角分明，他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和底线，也有自己的一套评价标准，不会轻易受外界声音的干扰而动摇。

这样的人更适合吃娱乐圈这口饭。

“你说他是新人？”不知不觉，陆曼已经完成了拍摄，正走到边上连接的电脑看拍摄下来的原图，她出声拉回了祝黎的注意力。

祝黎走过来，疑惑地发出一声鼻音，“怎么了？”

“这样的镜头张力，你让我□□他？”陆曼笑了一声，“你可别说笑我了。”

“他肯定不是新人，没哪个新人第一次拍硬照能表现成这样。”陆曼手指点着电脑屏幕，翻了翻眼睛，“除非那是天生来吃娱乐圈这碗饭的。”

“……说不定呢。”祝黎看着电脑，极轻声地说了一句，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来。

“你说什么？”陆曼没听清，问道。

“我说，说不定他就是天生该吃这碗饭的人。”

“嗤，看了那么多营销出来的一夜爆火人设，你也信了？”陆曼没往心里去，“我们都知道这里头有多少人是熬了多久才能冒出个头来。”

祝黎微笑着没有接话。

的确，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一夜爆火的背后是十年如一日的苦熬。

但是……祝黎把目光转向在后台卸妆的夏钦，他呢？

客观说一句，闻飞的成绩的确能更好一点。

演戏演那么多年了，到现在才捞到一个正剧好班底的男主位置，是运气真的不怎么样。

但是娱乐圈就是这么一回事，运气好坏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红是命，哪怕团队有营销的好手在，死活红不了的大有人在。

夏钦摸着下巴，真情实感地认为，闻飞大概需要去找个有点名气的算命先生算一卦，看看是不是他这个名字命理带衰，死活红不了。

池朗见夏钦居然还在看那个找茬男人的戏，有些不满地用脑袋顶了顶夏钦的胳膊，他抬起头冲着夏钦小声地叫唤。

那家伙有什么好看的？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还不如看我。

池老板不悦地想着，自认为哪怕现在他这幼崽模样不过是一团肉嘟嘟圆滚滚的团子，也比那什么闻飞来得有料。

夏钦听着耳边系统传出来的提示音：“饕餮崽子愉悦度-1”，低头看了看小东西，撇撇嘴角，扬手在黑毛团子乱糟糟的颈毛上用力撸了一把。